回忆里，瘦弱的少女满脸都是搬运矿石留下的尘灰，浑身上下只有眼白清澈干净。她勉强挑出衣服上没那么脏的部分，尽力把手擦得干净些，然后坚定地牵住了自己的衣角。 “蠢丫头。” 眼神中是不加遮掩的蔑视，话语之间也是锋芒毕露，和他平时的圆滑周全大相径庭。 “她信任你，为了实现你的目标，她什么都愿意做。可她的这份自愿是你骗来的，你不是很清楚吗？” “我清楚，我当然清楚。” “我能怎么办？为了实现目标，我没有别的办法。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随时舍弃，还要我顾及一枚棋子的性命吗？” 上位者不过内心歉疚，下位者却要真真切切地付出性命，褚洄之不认同这样的忠心耿耿。 视线落到莫岁的身上，褚洄之眼神软化。 想要成绩就努力训练，想要真心就真心待人，这种一点不带转弯的脑回路对褚洄之来说简直是绝杀的暴击。 “别说气话，你分明已经后悔了。联系褚洄之不就是因为需要帮助吗？” 瑞卡眼皮微颤，终于说出自己找到二人的直接原因： 她说的是失联而不是失踪，褚洄之敏锐察觉： 瑞卡长长呼气，极疲惫地回答道： 她在一旁坐下，平复心绪，讲述来龙去脉。 “所以，柒柒按照我的指示，持续和科林接触。直到复赛前夕，科林向柒柒提出了通过实验来加强兽化实力的邀请。” “没有。”瑞卡摇头，“那个时候，我已经在犹豫了。” “柒柒瞒着我，答应了科林参与实验的要求，我和她就是在这之后失联的。” “她知道我进退两难，所以替我做了决定。她第一次不听我的话，居然是为了推进我的计划。可她想要的是什么呢，我从来没问过她。” “她只是想让你记住她。她不奢望能摘下一直仰望的星星，只能拼尽全力让星星记住自己，这对她而言，是可以付出生命去实现的事。” 他总感觉，褚洄之分明话里有话。 心脏微微抽痛，酸涩的感觉顺着神经传导至指尖，莫岁张开手，抑制不住地想去拉起褚洄之的手。 空间崩解，无数的数据条散逸在空中，一枚子弹射穿空间的外部保护层，直冲褚洄之而去。 莫岁瞳孔猛缩，他抬起手，向反方向猛地推开褚洄之。 他心跳有些快，却不是因为外界持续的炮火轰击。 发现褚洄之要把他的面具也给自己戴上，莫岁阻止他： 褚洄之摇摇头，只是帮莫岁细致地固定好了面具的系带。 “藏好。我出去看看。” 防护层没那么容易被彻底轰开，所以室外暂时还算安宁。褚洄之捡起散落脚边的弹壳，看到上面刻印着漆黑的骷髅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