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山月醒过来时，恰好看见了夕阳。 腹间传来一阵痛感，让她歇了起身的想法。 没一会儿，大夫护士乌泱泱的进来，查看她的情况。 他似乎有些疲惫，看着实在没有往日的少年意气。 六人位的病房里，只有她一个病人。 叶山月摇摇头，说：“不疼。” 叶山月就想笑，她以为自己要横着离开的，此刻能看见夕阳，能看见他，已经是万幸。 “你要不躺下睡一会吧。” 艾彦原本想等人苏醒了之后，问上许多话，但人真的醒过来，语笑嫣然，又什么话都不想说。 但他还是不肯去睡，拉了把医院的破木凳子，在床边一坐大半天。 拍拍男人放在床沿上的手背。 别过眼去，转移话题。 那会儿叶山月分明听到了枪响，但印象中艾彦从未提起过。 叶山月属实没想到，转过头看他，眼下乌青一片，唇角干裂，下颌生出许多胡渣来。 叶山月静静看着他，着实耐看了不少，那股委屈劲儿也跟着涌了上来。 艾彦只觉得心中绞痛，坐到床边，倾身抱她，不敢用力。 昨天他到隔壁队送了消息过去，有事中途回了趟大队，得知理应早该回来的人，到太阳快下山都没回来。 二苟就说，老土路和新修的路都不见人，怕是迷路了。 懊悔自己去的太晚了，再早一点，叶山月就不必受这么多伤。 跟上来的二苟经验足，望着这景象，直言怕是出了事，不过很大可能是动物之间互相厮杀。 “艾彦！这么多鸟，不是天葬就是大型动物互相厮杀，把枪拿上。” 那是一副野山羊的尸体，食腐动物争先恐后的抢食，场面壮观。 艾彦俯身摸摸獒犬的脑袋。 獒犬得了主人鼓励，前爪扑过来，蹭蹭艾彦的腿。一扭头朝着一片平原冲了过去。 汪汪汪。 等马再跑的快一些，艾彦就看到了躺在沟里的人影。 艾彦举起枪，赌一把，瞄准了那头正要发狂的野猪。发射子弹，野猪轰然倒地。 艾彦跳下马，走进一看原来真是叶山月。 叶山月能感觉到艾彦的情绪变化，伸出手指推了推男人的胸口，当做是安慰。 “对不起。” 男人的嗓音粗哑，尾音撕裂，带着哀伤的调子。 挂着吊针的手不好动弹，另一只手又满是伤。 “唔” 叶山月仰头顺势在他脸上亲了口，艾彦身体一怔，将人扣回床上。 艾彦原先悲伤的表情皲裂，唇角渗出血来，配上这样一副面孔，别有一番韵味。 心脏跳得厉害，叶山月不由得吞了吐口水。 叶山月觉得自己像个登徒子，浑身是伤，脑子里涌现的却是翻云覆雨的浪荡。 叶山月慌忙别过头，闭上眼睛。 “你也睡好不好。” 她实在太困，眼皮打架得厉害，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