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做他心里最特别的人。 只能看着我…… 过了一宿，初时的震惊恼火消了大半，冥思苦想，沈言仍没搞明白季山河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又逢圣上来召，皇宫…… 沈言不置可否。拢袖缓步。 雕楼玉砌，亭台楼阁，越过御花园，隐隐听见嬉闹声，步履不停，径直越过。 一声惊呼。 不着痕迹地转了一圈。心里思忖，是意外。 转眼一看，又见衣角绣着的花纹，心里一跳，往上，张牙舞爪的飞鱼服猎猎生威，清瘦俊雅的宦者扬眉轻瞥。 亲身领教过东厂提督的手段，年长的嬷嬷牙齿战战，不经世的宫女亦是战战兢兢，僵硬行礼。 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小人，仰着一张讨喜的脸，咧嘴冲着他笑，米粒般的牙齿，浅浅的梨涡，一双大眼扑闪，粉雕玉琢，甚是可爱。 尚未知事的黄毛小儿，不在他的心软范围内，抬手，扒下面团似的小人，送进慌乱惊愕要扑上来抢人的嬷嬷怀里。 形销骨立的男人双眼微垂，神色淡淡，轻柔的嗓音仿若带着冷意。 就像，当年处置那些逆党一样，骨头尽碎，血流如注。“是，奴婢省得，谢督公教诲。”声音颤抖。 “毕竟，初春多雨。” 这话，似曾相识。沈言支着下颌，单手掀开杯盖。也不喝，只晾着，热乎的茶冒着雾气，蜷缩的茶叶舒展开来，茶汤澄澈，应当是杯好茶。 心里微沉。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宋稷勉强收回视线，继续道，“听闻沈卿前些日子大病一场，朕观你脸色不佳，还是要多加休息才是。这东厂事多，沈卿又是事必躬亲的性子……” 面无血色的男人双眼微垂，神色平淡，叫人看不出端倪。 随口说出了答案，也不解释，两人心知肚明，这不过是餐前小菜，沈言抬眼，看向有些心神不定的男人身上，既然已经做了决定…… “来人。” 赐毒酒，比起下狱，显然体面多了，虽然这干脆利落的手段，有点不像素来优柔寡断的圣上手笔，但沈言奇异般的不觉意外，甚至并不感觉失望震惊，倒像是早有心理准备一样。 “细作交代了，经锦衣卫核查，那天，在风月楼被爱卿斩杀的人，其中就有突厥王最宠爱的幼子。” 宋稷双眼微沉，他果然都知道。“如今细作逃回突厥，密告此事，突厥王伤心欲绝，领突厥大军压境，要求交出罪魁祸首，否则，便大举进攻蓟州。” “朕也是没办法，为给突厥一个交代，未免草原因此联合。为了黎民百姓，沈卿……” 他端详其纹理，细纹如拟冰之裂，微光含晕，是珍品。 可惜了。 “哐当。”酒杯落在地上，发出轻响，里头的毒酒撒了一地。 “沈卿你！”宋稷惊疑不定，没曾想沈言竟会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