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是我亲爹,怎的上来就要打折我的腿,人督公也还没出价啊,你怎的就知道付不起。” 本还是装装样子,这会儿程知非是真的怒火中烧了,闺房之事也是能摆到面上说的吗,啊?“程季节,你个逆子,这是要气死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话音刚落,全场寂静。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人,噤若寒蝉。 细长阴鸷的双眼微眯,“小公子,倒是快人快语,天真烂漫。” 不急不缓的声音落下,一片肃杀。 童言无忌,这厮心胸狭隘,竟还公然动刀?! 颤巍巍的奴仆们勇敢地站了出来,活像面对凶狠的狼群,瑟缩抱团的羊。 左右两侧对峙僵持,剑拔弩张。 “督主救我!” 两大档头随行,其余人暗中保护。车厢里,便就只剩下四人。 不仅胆大,还自来熟,主动说起那风月楼之事。 “可是,人的骨头那么硬,又是隔了那么远的距离,督主又是如何做到的呢?就不怕伤到旁人吗?万一有人没来得及跪下怎么办?” “无他,唯手熟尔。”沈言安坐于席,双手置于膝,神色平淡。 至于会不会伤及无辜。 人在危急关头,会下意识听取最简洁有力且易达成的命令,非趋利避害,人本就偏向做容易的事情,此为一。二则,突厥人再熟悉大旻官话,听懂反应也需要时间。 看出少年不过随口一说,没由得萍水相逢,便与人推心置腹。随口应付了两句。 对方口中的王兄,正是当时在场的纨绔子之一,平柔公主之子,圣上外甥,慕游侠,好武艺。沈言侧目,这孩子,倒不像他爹。 被督主一通夸赞迷昏了头脑,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陈赦挺胸,正待那公子哥儿追着问,谁料那白面团似的脸又扭了回去,“算了,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冷静,冷静。” 脚踩泥泞,小公子提了提衣摆,四处张望,地处深山脚下,人迹罕至,只一座别院伫立在前,又是好奇,“不是去净身房?” 下了车,靴底便沾了泥泞,沈言眉头微皱,本没想带人来,衣着也是按拜访的礼节,如此倒是不够轻便了。 “直接去。”沈言拢袖,径直走了进去。 “什么是劁猪匠?”程季节冷不丁地发问。 沈言轻瞥,微微颔首。 “同阉。”沈言自己就答了。“你不是想看?劁猪也差不离。” 懒得回答,沈言给了管事一个眼神,让对方看着办,迈步上前。 “别看猪憨傻惫懒,吃的可多,甚至连肉啊也是吃的,饿狠了还吃小孩,有传闻啊,有人醉酒回家,倒在猪圈里,不省人事,第二天就被发现啃的血肉模糊。所以,平日里喂食都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