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元：“报复你什么？” 周景元：“不知道，你说说看。” 梁昳懒得说， 回他一句：“自己琢磨，我吃饭了。” 虽说某人前一晚不做人，今早的表现却可圈可点。梁昳咬一口油饼，香香脆脆的口感，跟记忆中的不同，却也没有差太多。她捏着油饼，翘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打字：“哆啦 a 梦，谢谢你。” 等梁昳赶到酒店门口，梁家川早已候在大堂。 梁昳惊讶道：“去哪儿抽的真空啊？” 梁昳佩服妈妈雷厉风行的作风，笑一笑：“还是我妈英明。” 梁昳最爱冯美茹做的小酥鱼，小手指大小的小鱼，干炸后拌上调料，又香又脆。拿来佐酒或者当小零食，都很适合。她从小吃到大，冯女士的这些话也是从小听到大，哪能不知道。只是如今，她更多更深切的体会到“儿行千里母担忧”的真正含义。 梁家川提着袋子，避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重，我替你拎一会儿。” “你妈妈的意思是，跟你的朋友、同事分一分。”梁家川转述冯美茹的话，也不免夹带一些自己的，“你一个人在外工作，我们平常顾不到你，有时候身边的同事或者朋友能拉帮一把也是好的。” “两天，后天中午结束。”梁家川一五一十地回答，“下午的飞机回家。” “梁老师？”有人打断了父女俩的谈话。 “送我爸过来参加一个会议，你这是？”周景元的目光在她和梁家川之间逡巡。 周景元立刻迎上去，朝梁家川点头致意，并伸出右手：“叔叔，您好。” “周景元。”梁昳道。 周景元面带微笑，问梁家川：“叔叔也是来参加‘生产行业年度安全大会’的吗？” “我们厂也是与会代表之一。” “是的，叔叔，有机会我们好好聊聊。” 梁昳被他们的对话弄懵了，一时不知两人到底是场面社交，还是真惺惺相惜。好在两人没有晾她太久，松开相握的手后齐齐看过来。 “好的好的，就明晚吧。”梁家川答应下来，也对女儿的身不由己表示理解，“会务组会统一派大巴把我们送到机场了，你忙你的，不用送我。” “叔叔，给我吧。”周景元去接梁家川手里的拎袋，“我送梁老师回去。” 周景元拎上手提袋，对梁家川道：“不麻烦，您别客气。”。 趁周景元开锁放东西的空档，梁家川小声问梁昳：“小周是你朋友？” “没什么，没什么。”梁家川笑着摆摆手，再朝周景元的方向投一眼，“小伙子挺不错。” 周景元站在车前，跟梁家川又寒暄两句，两人再次握了握手，礼貌道别。 梁昳收回目光，偏头看周景元：“真羡慕你，跟谁都能聊，永远不会冷场尴尬。” “刚刚跟我爸，还有上次碰碰搭车的时候。” 梁昳笑了笑，继而问他：“明晚你有时间吗？” “嗯。” 梁昳点点头：“我爸好像很喜欢你。” 梁昳闻言，毫不客气地回敬他：“毕竟你没有见面就跟他吵一架。” “不过……”他想起方才梁昳跟她爸爸的对话，礼貌又带一点距离感，完全没有好久不见的家人间的亲密，于是好奇道，“你跟你爸……是不是吵架了？” “内部矛盾也分人，排列组合大概有四种，你属于哪一种？” “你和爸爸吵架，你和妈妈吵架，你和爸爸妈妈吵架，爸爸和妈妈吵架。” “那……”周景元男朋友的自觉，“明天需要我做点儿什么吗？” 她抿着笑，对周景元说：“你做自己就好。” 车稳稳停在小区门口的街沿，梁昳解开安全带，问周景元：“你今天回崇新吗？” 奶奶余书荔近来有些反常。白天她坐在轮椅上打瞌睡，有时明明前一秒还在听章芩和唐姨说话，后一秒就闭上眼睛打起呼噜来，有时吃着吃着饭，嘴里突然不嚼不咽了，头一点一点的，叫好几遍都不醒。到了夜里，她精神百倍，要么不睡觉，嘴里嘟囔着要去院子里转，要么躺下了又不停翻身坐起来，反反复复，直到折腾困了才睡。 梁昳知道他要回去守夜，问他：“你的手能行吗？” “差不多快好了，”他动了动左手，表示没大碍，而且，“哄奶奶睡觉而已，花不了大力气。” “放心吧，忘不了。”周景元拉着她的手，轻轻摩了摩。 “我来挑吧，第一次跟老丈人吃饭。 ” “不是吗？”周景元笑着看她。 周景元拉住她的胳膊，不让人下车。 “东西还没拿。”周景元松开她，解了安全带，下车去后备箱提口袋。 “什么鱼？” 周景元接过来，替她重新塞回口袋里，朝她道：“下次我过来时，你做给我吃。”见梁昳没说应声，他勾着头去瞧，“怎么？不会用微波炉？” “是我不会用，”周景元拿手托着袋子，替她暂时分担重量，“所以要你做给我吃嘛。” “明天见，”周景元手插袋，朝她的背影道，“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