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解救你的专车司机！”周景元忍了又忍才克制住没有将人拎上车去，耐住性子再说一次，“先上车。” “行，你行！” “喂？”一个女声传出，“景元？” “你干什么？”梁昳盯着周景元，不懂他的操作。 电话那头的佳雯显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出声询问：“怎么回事？景元，你跟梁昳在一起吗？” 只听周景元似笑非笑地讲电话：“老同学，快劝劝你这位坚贞不屈的朋友吧，累成狗一样蹲在路边都不肯上我的车。” “还能有谁？梁老师呗。”周景元看梁昳一眼，又气又不好发作，三言两语把事情向佳雯交代了清楚。 周景元出声提醒她：“要笑也等一等，快劝人。” 网约车被取消，手机被没收，还搬出她的闺蜜来劝，周景元真是打得一手堵尽人后路的好牌。佳雯都这么说了，梁昳不好拂她面子，答一声：“我知道了，你别担心。” 梁昳站住不动，伸手：“手机。” “那你要不还呢？”“厂霸”的蛮横她算见识过了，可不敢轻易相信。 把人塞进车里，周景元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没急着开车，坐着缓了缓气。 周景元瞄她一眼：“安全带。” 周景元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奈失笑，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在她手掌上。 然而，理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错觉，不过是嚣张跋扈的厂二代的伪装。 九月底，遥城依然是夏天的姿态，热风裹着潮湿在城市里打转。 周景元在等红灯的时候分神看她一眼，她看着窗 外，眼神落在远远的高高的楼宇之上，平和、安静，完全找不到方才在路边剑拔弩张的对抗模样。正是这份静让他不忍破坏、害怕打扰，连车载音响都没有打开。 梁昳也被喇叭声唤醒，偏头看周景元一眼，回身坐正。她的家教不允许她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她礼貌开口：“今天谢谢了。” 他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嘴角上扬：“收到。” “你看，其实我们也是可以友好交流的。” 周景元拿不准她是默认还是有不同意见，又不想友好的交流莫名其妙中断，试探着问：“我的初印象分到底有多低？怎么才能加回来？” 周景元无语：“你肯定从第一次见面就在心里骂我。” “送到小区门口吧。” “我答应佳雯的。”周景元觉得她还是对自己有戒备心，抬出佳雯来。 周景元看到了路边便利店的招牌，笑自己想太多，靠到街边停了车。 周景元一直看着她从便利店买东西出来，目送她进了小区，才重新发动了车子。 “梁昳独立惯了，在遥城没亲戚，遇到麻烦基本都自己解决，不是特别熟的人她不会轻易张口求人帮忙。她跟你不熟，所以不好意思麻烦你，不过今天我还是要替她说一声‘谢谢’。” 落日第五十三秒 不过唯利是图而已，周景元不怕。有利就有交易，有交易就有把柄，他开车回到崇新，接上早已等在路边的余田。 眼前这摞厚厚的纸张多少让周景元有些意外，他将车熄了火，一页一页看起来。整整十分钟，他没有说一句话，脸色越来越沉。 “原始文档在我的电脑里，同步发了一份到你邮箱，纸质版还有一份存档。” “ “真能耐，我还小看他了。”周景元冷笑道，“走吧。” “找这位能耐人。” “爱好专一，挺好。”周景元嗤笑一声，重新发动了车子，“走，料理了。” “好。” “小周总，这么晚了，你要谁的档案啊？”张奇刚从宿舍赶来，额头冒着汗，正在开电脑。 “那跟我进厂时间差不多，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认识。”张奇面朝屏幕，点开系统，准备输入姓名检索。 “谁？” “我？” “要我的档案？”张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知道周景元最近都在忙工厂改革的事，不知道跟这件事有没有关联，问道，“是要做什么改革试点吗？” “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张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奇顿时变了脸：“小周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伸手，将资料摆在桌面上，张奇拿起来看，刚想辩解，周景元取出第二份资料。 “小周总，材料报废也栽到我头上？”张奇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来，辩驳道，“这不合适吧！” 周景元将好处清单、聊天记录再次放到他面前。 他抬胳膊蹭掉脸上的汗，对周景元说：“你不能仅凭这几张纸就定我的罪吧？” 张奇不说话，低头翻面前的纸，他知道纸上的桩桩件件都没有假，但束手就擒就意味着全盘皆输。他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