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关心这个?”小豆子有些不相信。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少年中国必然需要每个年轻人觉醒。我为什么不能关心?”
“看来你最近看得报纸杂志不在少。革命派的东西少看。与你没有好处,口号在报纸喊喊可以,权利是需要势力的。你读读就是了,莫要跟着上街去闹。你好歹是贵族的格格……”
小豆子又开始摆出教育的姿态对云衣说话。
“那你告诉我,你在上海,可知宋教仁先生为何被害?”
云衣问起这个来,倒是突然很紧张。她几乎都忘记自己是如何开口的了。
“我不知。我到上海每日与友人相聚。”小豆子表情淡定。
“什么友人?你平日里总是崇拜袁大总统,你可知这个宋教仁是晚上十点多的火车要去北京见袁大总统的,而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政论被袁大总统良心发现了,不再独霸专制,为何偏偏被害?”
这次换成云衣问他,盯着他,似乎要把看穿。
“我要在上海置业。一旦北京战乱,我们搬到租借去。袁大总统召见宋教仁是给他尊重,是爱惜良才。他被杀,或许是树大招风。这我并不知。云衣,你为何问我。我一向不关心政治。”
小豆子反问云衣。
“不对,小豆子。我刚到紫禁城的时候,你总是给我讲政治。讲袁世凯如何英勇。为何你现在突然不关心政治了。既然你不关心,为何一直要找那个盒子,而小德张也在找同样的盒子!”
小豆子没想到云衣这么细心,这么一番演说,让他不知道开脱。
过了好久,他端起茶杯自己喝了一口。
“皇上赏赐的茶就是好!”小豆子自言自语道。
“还有,皇上根本不知道你去上海,你是不是胆子也太大?”
云衣也有些恼了。
“云衣,你和别的女子真的不一样,你为何不关心我在上海置业,是为了以后你可以躲避战乱。可以在那里当作世外桃源。而你关心起了一个和我们一点关系没有的宋教仁。那个人在上海得罪了不少人,他组建国民党,树大招风,谁都有可能杀他。你问我谁杀了他,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孙文,或许是青帮,也或许是袁大总统。可是,你问我,我根本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云衣看着小豆子的模样,根本也无法判断出他这个人在这方面说的是否属实。
“宋教仁被杀那晚,你在哪里?”云衣干脆直接问道。
“我在常德路,舞厅。朋友请我喝酒,我买了一幢小院。云衣,你关心重点好吧。我发誓,我那晚没有拿着枪去杀一个和我毫无关系的宋教仁!”
这下,云衣相信了。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房间里读报纸,看傻了。竟然能有这么大的想象力,把报纸上那个人和小豆子想到一起。
“哦,都怪我。我最近脑子很乱……”
“你知道就好。你脑子一直都很乱,不是失忆,就是胡思乱想。好了,你早点休息。我走了。对了,还是少见皇上。你在这个宫里暂时安顿,最好是不要惹着那些人妒忌……”
“奥……”
小豆子就这么走了。交代小李子日夜守护着格格,为格格周全还是少见皇上。小李子自然不知其中原委,他一直认为皇上宠幸了格格,他就会升官发财。小李子就这么敷衍地应承了。
小豆子离开皇宫后,直接去找北京八大胡同,找接头人。八大胡同几百年来,都是青楼歌妓的繁华场所。热闹非凡,但又是闲杂人等聚集的地方。各路的暗杀党、革命党、保皇派、外国间谍都在这里交换着信息。当然北京大学的教授也常常光顾……风流才子至少少不了风流韵事。
小豆子像是熟门熟路,进了清吟小班,叫鸨母带上来几个清倌陪酒。要是对别人,这些还是处女身的清倌,自然不能轻易见客的。但是小豆子显然不是“别人”。鸨母见了,直接省去了“打茶围”,领着就去内室了。
鸨母的张罗下,几名曼妙女孩羞涩陪酒。一个唱着评弹,一个低眉含羞。但是小豆子和这位神秘客人似乎情趣并不在此。他们聊着上海暗杀的事情,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而此时云衣呢,三月正好,烟初起。春生萌动,情意绵绵。
她拿着报纸,翻来覆去想着那个遥远的梦中人。
心想:小豆子都回来了,李郁会回来吗?小豆子不让她再见李郁,这可如何是好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