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页(1 / 1)

('颜皖知虽不会武艺, 执掌秘司的经验也能让她躲开跟踪。见一路无人尾随,她心里惦记着江映华方才的话,才迟迟不愿回去。而江映华这边,识趣的跟着禁卫前行,七拐八拐的入了一条幽深的巷子, 不远处停了一辆看起来并不显眼的马车。四下无人,其中一人朝着江映华抱拳一礼:“殿下,请上车吧。”江映华闻言, 冷着脸朝眼前的马车走去, 方才的洒脱明媚再也寻不见一丝踪迹。半个时辰前, 太章宫中,陛下遣人往太后宫中通传江映华, 宫人回报说,无人见过九殿下。陛下吃了下午的教训, 派了两拨人去找,一拨翻遍大内,一拨往王府劫人。奈何片刻后折返,皆言一无所获。陛下震怒,不知江映华耍的什么花样,赶紧传召了宫门守卫查问,才得了线索说那人自己策马出宫了。陛下又急又气,慌乱中决定去城中查探,她自己也无法安坐,换了身便服竟随着禁卫一起出宫去寻了。是以江映华阴沉着脸色踏上马车时,根本没有多想,只当是他们奉命接自己回宫,那一脸不情不愿的神色让稳坐车内的陛下逮了个正着。才入车内,一眼望见眼前坐着的人,江映华吓得险些惊呼出声。奈何陛下的眸光过于阴冷,一道寒芒射过来,将她的震惊压在了喉咙里。饶是再不情不愿,惊动了圣驾出宫,此事闹得都有些大了。江映华尚且是个拎得清时局的,双膝一软,便跪在了陛下跟前。陛下此时宛如一尊冰雕大佛,周身散发着森然的威慑。一双凤眸凝视着江映华,一路上不发一言。江镜澈料到了或许这人回来会使性子,或许会费些心神安抚,却从没想到,她如今行事敢无所顾忌的跳脱至此,全然不将身边人放在眼里。一路寂静无声,这样普通的车驾就悄无声息的入了宫城,没有引来守卫的过多关注,却径直停在了承明殿前的广场上。待马车停稳,一众侍卫无人敢近前,江镜澈用力捏着江映华的胳膊,将人从马车上拽了下来。她全然不顾周遭宫人的眼色,一路将人拽入承明殿内,往前一扯,将人摔在了地上。一应宫人从没见过陛下如此失态,吓得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江镜澈冷声对着那个老太监吩咐道:“知会太后,人找到了。”老公公匆匆跑了出去传讯,剩下的宫人亦想脚底抹油,却听见陛下继续开口,沉声吐出了两个骇人听闻的字眼:“传杖!”摔在地上的江映华才刚刚爬起来,便听见这两个字,心中惊骇不亚于当年陛下将她打入宗正狱,果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她意冷心灰,也不愿求饶认错,只是默然地望着虚空。宫人们却是吓傻了,一个个战战兢兢地不敢动。陛下凌厉的目光扫过,胆怯的已经称喏退下,殿内只留了一个小内侍,忽而跪地道:“陛下息怒,今日佳节,实在不宜…不宜见血光。”江映华诧异竟有小宫人出来护着自己,转眸瞧了一眼却是不认识。如今那人怒火中烧,这人胆子倒是大。陛下闻言,冷笑一声:“尔敢质疑朕的决定?找死!”江映华眉心一皱,暗道不妙,慌忙出言:“陛下有气冲着臣来,不干下人的事,”说罢看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内侍怒斥:“还不滚出去?”小内侍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江映华方颓唐的瘫坐在地,眸色凝滞,话音清冷:“要杀要打,悉听尊便。陛下九五至尊,犯不上为了臣动怒,伤了圣体。”江镜澈听了这话,瞧着她油盐不进的模样,霎时间愤恨不已,扬起手来便是清亮的一巴掌招呼在了江映华的脸上,将人打得身子一歪,又扑了下去。这力道还真是大。何况打人不打脸,陛下这是一丝情面也不肯留了。江映华思及此,反倒忍着痛楚颇为放肆的冷笑了起来:“能让您失了分寸,臣真是不枉此生。不如您将臣关去宗正狱,那宫人说得不假,今日中秋,多好的日子,您心疼心疼母亲,就算要杀,留待明日不迟。”“混账!”陛下还没开口,太后阴沉的声音自殿外传来。江映华闻言一愣,母亲不是早该歇下了,竟亲来此问罪不成?江镜澈本作势要再招呼江映华一巴掌,见太后来此,便强压着怒意未动。太后瞪了江映华一眼,转头对江镜澈劝道:“皇帝累了一天了,把人给吾吧,这般胡闹没规矩,让吾这个做母亲的教教她。”陛下垂眸不语,似乎是在考量是否放人。太后嘴上如此说,陛下却是清楚,大晚上的太后亲自跑来,便是要护着此人了。不待陛下开口,太后低声斥责身后的宫人:“愣着作甚?还不将这个逆子给吾押回去?”太后身边的人自是机警,听人发话,匆匆上前,薅起地上的江映华连拖带拽的,几息功夫将人带离了承明殿。江映华不傻,今日若僵持下去,一顿板子定是躲不过。母亲肯来,已是难得了,她顺从的跟人出去,待彻底出了承明殿的地界,便出言道:“行了,松开,我自己走。”宫人自然将人放开,在她身后紧紧跟着,生怕这祖宗再惹是非。江映华入了太后的寝宫内,等了许久才见人回来。转眸瞧去,那人的脸色铁青,江映华试图服软,便走上前去,颤声轻唤:“母亲。”话音未落,太后甩手便又赏了江映华一耳光,斥道:“吾看你是失心疯了,说得什么浑话!”江映华懵在当场,陛下与太后还真是如出一辙,如今左右脸一边一个巴掌印,倒是整齐。“在您眼里,女儿做什么都是错。身不由己还要处处被人责难,如此早晚要疯的。”江映华缓了许久,尽力平复着情绪解释道。“吾的话你根本没听进去,她是你亲姐姐,岂会害你?当年形势,杀机四起,她是为护你。”太后恨铁不成钢的怒斥。“护我?护我有许多方式,何必将我扔进牢狱不闻不问?您敢说这里没有半分猜忌和恐吓?你们要我畏惧臣服,为何还要逼我与你们假亲假近?一套帝王权术用在我身上,还要我守着孝悌示好,好生虚伪。若不信我,革爵就是,亲王的名分,我不稀罕。”听得这人仍旧为长姐开脱,江映华心如死灰。“荒唐,若你只是普通朝臣,何须费心将你从边境接回来?”太后虽依旧怒容未散,却也知晓症结所在,试图以亲情做饵。“我本不想回来的,怪我心存侥幸,如今只觉寒冷刺骨,我后悔了。”江映华满眼泪水无声滑落,“太后,我在您心里算什么?一个生来让您大失所望的多余的孩子?还是任人拿捏操纵,没心没肺效忠皇权的刀?”“你魔怔了不成?”太后有些意外,在她跟前素来规矩的江映华,今日说得话全然不着边际。江映华苦笑道:“大哥早夭,二哥无能,您才又怀了我,盼我是个男孩。生了女娃您不闻不问,若非皇考爱怜,我……”“你从何处听来的谣言?”太后满目震惊。“哈哈,谣言,您自己嘴里的谣言吗?从小到大,您只有家中生变才会想起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我也有心。皇考教我良多,帝王制衡驭人的权术,我…我早便知晓,为何如此狠心待我?我宁愿只是一普通人…”江映华哽咽不已,涕泗横流。听得此语,太后掩盖不住惊惶之色,身子一沉便跌坐在榻上,半晌无话。身为长辈,多年前的错处被当面揭开,任谁都有些下不来台。太后从未想过,自己和长女的私下交谈,竟被这人听了去。好好的团圆节,竟闹成了这般模样。深论起来,江映华委实不曾犯下什么大错,无非是避开了两个强势的骨肉至亲,出宫寻欢罢了。“放我走,可好?王爵,皇嗣身份,权力,我都不要了。让她给我自由,可以吗?”良久的沉默后,反倒是江映华擦去了脸颊的泪花,软了语气出言相求。夤夜的寝殿烛火昏黄,太后的眸光昏暗,胜过夜幕的苍茫。半晌,她长叹一声,轻道:“随我来。”便抬脚而出,江映华犹疑地跟了上去,这人竟一路往北,将她带去了奉先殿。行至殿外,江映华见到殿上的匾额,立时顿住了脚,双眸中岑满失望,转身便要离去。“回来!就算要走,也该知会祖宗。进去自省,吾会与皇帝商议。”太后语气坚定,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又是这番招数,忠孝规矩,屡试不爽。偏生江映华自幼被灌输了这些,桎梏了思想,根本逃不脱。翌日天色将晓,奉先殿的门被人推开。江映华在里面跪的笔直,只是神情有些恍惚。此处除了太后与陛下,不会有旁人敢来。这两人,她一个也不想见,是以江映华根本没有回眸的打算。来人在身后默立良久,终于开口:“太后给你两条路,削爵留京待嫁,加俸归北戍边。朕想知道你如何选?” ', ' ')

最新小说: 恐怖时代,从成为守墓人开始 灌篮之青峰大辉模板 优雅的犯罪大师,复仇从不隔夜 都市鬼差 民间风水集录 盗墓笔记海藏 盗墓:我的摸金系统瞒不住了 上线之后万灵退避 一个真实的出马仙 孔雀石与疯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