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页(1 / 1)

('第21章 检阅五营(下)陛下骑在高头大马上缓缓往营中主帐行去。正午的阳光映射在一众随行亲卫的甲胄上,熠熠生辉,甚是夺目。唯独那一抹绯红,是个例外。瘦瘦小小的骑在马背上,紧紧追随在陛下身侧,竟有些楚楚可怜的娇柔。江映华扬鞭引着马,加快了速度追上大部队,待行至陛下身后,颜皖知识趣的放缓了速度,让江映华插了进去。陛下听得响动,目不斜视,余光看见来人,淡淡的来了句:“尚算懂事。”江映华咂摸着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仿佛是在调侃谁家胡闹的三岁孩子一般,是以她固执的没有言语。待入了营门,大营内的禁军将士戎装整肃,钲鼓阵阵,军旗昭昭。西营主将携大小将佐列队在旁,见圣驾近前,尽皆戎服跪迎,山呼之声嘹亮震天,气势恢宏。一路走去,鼓乐不停,称贺“万岁”之声亦不停,直到陛下升帐入座,方鸣金止鼓。江映华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经历此等场面。尤记得幼时,她的父亲也曾入京畿观兵,那时的她娇娇小小的,由父亲牵着小手,一道在御座上俯瞰着点将台下密密麻麻的军士。那时的父亲一身常服,温文尔雅,并不似今日长姐这般,雄姿英发。一次观兵检阅,生生走出了御驾亲征的派头来。待陛下落座,江映华规矩得持剑侍立在侧,兵部随行官员出列,前来奏请大阅之旨。陛下底气十足的回了一“准”字,继而便是震天的三声如惊雷般的火炮声。江映华暗自心惊,火炮珍贵,她本当陛下只是顺路而来,不承想今日的阵仗竟如此宏大。礼炮三响后,两营三万人马列阵,依军旗导引,变幻无定。虽说陛下检阅,他们该是早早得了音讯排演过,但整肃的军容,熟练的阵仗,也足以反映出这几万人马平素里操练有序,基础甚牢。江映华仔细地观瞧着,心道这传言果然不虚,西营禁军人虽不多,却尽是精兵强将,若举国上下的兵士都能有这般水准,何愁敌寇进犯?演阵后便是阅射,一众将士轮番下场,骑兵步兵,定靶,游标,一通操练下来,准头尚可。御座上的陛下虽面容严肃,但那微微扬起的眉眼,江映华看得分明,陛下该是心情大好。一应流程走完,陛下并未如常理一般就此离去,而是命令一众将士操练如常,她起身在大营中四处巡视,仔仔细细的审视着这些军士的日常。午后的阳光很足,有些晃眼,人在甲胄中,被炙烤的颇有些燥热。江映华起得迟了些,又不曾用饭,眼下觉得头脑昏昏沉沉,提不起兴致来。可是陛下正在兴头上,看得十分认真,并没有离去的意思。江映华本跟在她身后不过半步的距离,走着走着体力不支,已经落后了好些。颜皖知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只见她眸色昏沉,似乎颇为疲累。趁人不备,颜皖知在宽大的衣袖中交握的双手突然垂下一只,轻轻的戳了戳江映华的袖口。江映华有些意外的转头,颜皖知面色无波,仍旧规矩得站在一旁,随着陛下的目光游走,身下的小动作却是一刻未停,手掌心里不知攥了个什么,拿手背敲敲江映华,示意那人伸手出来接。江映华满目狐疑,却也悄然将手背到身后张开,“吧嗒”一下,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落在了手心,江映华慌乱的赶忙攥紧了手,趁人不备拿到身前一瞧,竟是一颗圆圆的饴糖。江映华几不可察的笑了笑,余光瞥了一眼那人,意外的觉得,颜皖知也不总是木讷无趣。她的确很饿,眼前星星点点的落下,感觉陛下若是再走上半刻,江映华非得表演一出晕在当场不可。思及此,江映华装作拂去脸上的汗渍,迅捷的吞下了饴糖。丝丝清甜入喉,不多时,人就恢复了些许体力,至少眼前的金星少了些许。西营步兵的一个都尉训练下属甚是有一套,陛下被人吸引,过去体察垂询,江映华借机放缓了步子,靠近颜皖知,压低声音道:“谢了。你怎会随身带此物?”颜皖知左右扫视了一眼,微微侧了侧身子,一股轻微的气音传入江映华的耳朵:“臣体弱,偶有晕眩,食此物略有助益。”江映华眼角含笑的瞥了她一眼,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弱书生。见陛下与人攀谈正尽兴,江映华站在那儿无趣,便接着话头说了下去:“颜承旨心细如发,本王叹服。只是下次做局,莫用木箭头,没劲。”颜皖知站在她身后,闻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思索了半晌也没明白江映华说得是什么局,有些犹疑的开口反问:“殿下何意?什么木箭?”江映华拿不准颜皖知的性子,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过,好似也没有装傻充愣的必要。颜皖知这个反应,倒也像是真的一无所知,如此,那密林中试探的局,便是陛下命了旁人做的,那局又真的如陛下所言,只是试试自己的身手吗?江映华有些心累,长姐身边到底有几波互不相干的势力,又有多少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的盯着自己的言行?在府中闲云野鹤,做一个逍遥惬意的富贵闲人,便能避开是非,可母亲和长姐偏偏不许;如今她总算说服自己,打算做出一番事业,还未开始便被人猜忌提防了么?她淡淡回道:“没什么。”说罢抬脚跟了上去,在陛下身后规矩的倾听那小都尉激情澎湃的汇报操练的经验。好些时候,江映华宁愿和高高在上的帝王没有血缘牵绊,就像这小小都尉一般,兢兢业业做着自己的职分,有朝一日被君王青眼有加,那种被认可,被鼓舞的畅快该是何等的令人欣羡。身在帝王家,取舍不易,有太多的考量,太多的情非得已。于国于家,论忠论孝,皆是求索一生的苦难学问。江映华如此想着,面上情不自禁的染了一层哀愁,颜皖知方才的疑云未散,悄然瞥见江映华的脸色,心中的迷惑更甚。昨日无端的啜泣,离奇的大醉,今日的无精打采,忧思满腹,这其中的每一样,如何都不像一个苦盼的心愿得以实现的人,该有的情愫。江映华如行尸走肉般随着陛下又检阅了半刻,陛下终于松口,决定入准备好的中军帐内休整片刻。闻听此言,江映华总算放下心来,若是再折腾,她今日实在吃不消了。入了帐内,早有人备下了糕点和茶水瓜果。疲累饥饿的江映华落座后,伸手便打算去拿一块茶点充饥,却在碰到茶点的刹那,感受到了上首投来的目光,下意识地,她抬眼过去,陛下的眼神落在她的手上不曾移开,江映华会意,便撤回了手。陛下无意让她碰这里的吃食。茶点用不得,茶水她更是半点也不敢入口,不为别的,腹中空空,若是喝茶,只会加剧饥饿,愈发难捱。“华儿,方才都尉的一席话,皆是经验之谈,听此言论,你有何见解?”陛下幽幽的开口。江映华心里立时就慌了,她方才并没有在听那人说了什么,思维早早发散到了别处,如何能有见解?“臣,臣不甚了解步兵操练的讲究,不知该如何评述,陛下恕罪。”江映华站起身来,规矩的拱手告罪。陛下嗤笑一声,并未点破,转头笑问颜皖知:“昭王听了半晌,一字说不出来,颜卿素来能言善辩,机警过人,可曾悟出几分门道?”颜皖知十分诧异,自己一介文臣,如何被点名回答这等问题?关键在于,她颜皖知方才的心思都在疑虑昭王,那两只耳朵就是个摆设。连泡在军中月余的昭王都支吾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一文臣能编出道理来,才是见了鬼。“臣愚钝,不通军务,不敢妄言。”颜皖知没有底气的答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陛下打量着这二人,明明在自己身后跟了一路,本就是有意让这二人好生在旁学着,一个两个的都敢浑水摸鱼的应付。若不是今日的操练士气昂扬,令她颇为欣慰,此刻怕是早已怒火中烧。“罢了,左右朕乏了,要歇上两刻,你二人既不肯费脑子,那就动动筋骨,劳二位帐外跪候。”陛下端坐上首,柔声细语的吩咐着。陛下的阴阳怪气令江映华和颜皖知毛骨悚然,二人一前一后匆匆退了出去,老老实实跪在了帐外的炎炎烈日下。好在,四下除了亲卫也没有旁的人,不然这颜面扫地,回去没法做人了。江映华暗自腹诽,今日犯了太岁,处处不顺。无聊的烤着太阳,膝盖和腰身酸酸涨涨,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她小声调侃身旁的颜皖知:“颜承旨这脑子也不过如此,陛下发难竟也哑口无言,如今倒沦落的和吾一起做了难姐难妹。”颜皖知此刻正在心里叫苦不迭,听见这番调侃,撑起精神来回嘴:“殿下错了,臣是男子,担不得与您称姐道妹。” ', ' ')

最新小说: 恐怖时代,从成为守墓人开始 灌篮之青峰大辉模板 优雅的犯罪大师,复仇从不隔夜 都市鬼差 民间风水集录 盗墓笔记海藏 盗墓:我的摸金系统瞒不住了 上线之后万灵退避 一个真实的出马仙 孔雀石与疯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