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色欲的刀锋在高速割过寒冷的气流时发出尖锐的嘶鸣,冷库里流淌的雾被这悍然的一击打散,一起被打散的还有穿黑色西装的男孩,但片刻之后那男孩又在路明非的另一个方向重新出现了。
就算色欲是凝炼了炼金术中终极奥秘的神话武装,但想必诺顿在锻造它的时候也并没有想过使用这把刀的人会用它来攻击一个鬼魂。
显而易见的,路鸣泽就是这么一个只能被路明非看到的鬼魂。
被路明非的异常动作惊动,皇女殿下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她居然随身携带着黑色的军刺,短而尖锐,自那双深棕色的长筒靴子中拔出来,闪着微微的寒光。
“小白兔你别吓唬我,本姑娘只是文职人员,管后勤的!可不会打打杀杀!”苏恩曦慌慌张张地躲到零的身后,从小姑娘的肩膀上露出两双眨巴的大眼睛四处张望。
她表现得极慌张,但眼神却极冷。虽说躲在零的身后,却又有意无意将皇女殿下的背后掩护了起来。
在她们这个小团队中有零和酒德麻衣这种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存在的时候,苏恩曦确实没有多少用武之地,但她并非真的只是ol套裙普通职场女强人,而是体内流淌高浓度龙血甚至能用言灵.天演在金融场中杀穿整个华尔街的黑金天鹅。天演并不罕见,但如苏恩曦这样血统如此之强的天演使用者却很罕见。
就算无法在战斗中使用言灵她也是a级甚至超a级的高阶混血种,近身格斗和射击两项技能哪怕丢进强者如云的卡塞尔学院可能也是佼佼者。
这种人怎么可能手无缚鸡之力不会打打杀杀?
鬼知道在资本的原始积累上这看似婀娜温婉的中国女孩用了多少血腥的手段。
但路明非并不在意苏恩曦,也没法去提醒零出现在这里的家伙对她们来说没有危险。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小魔鬼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金色似洪流涛涛,深而磅礴,漠然无语就叫人如临高山。
他的威严,他的高高在上,他的仿佛拥有一切又被一切背弃,这一切都比过去更盛。
魔鬼登门,路明非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你还敢出现?”路明非冷冷地问,他收了刀。
现实世界的武器伤不到这种状态的路鸣泽,他要么就是个真正的鬼魂,要么就是通过某种精神系言灵在和路明非交流。
但四大君主血系的龙无法使用精神言灵,这是共识,所以其实小魔鬼和白王存在某种讳莫如深的关系?回想在婆娑世界中白王对他的态度,以及不久前明显和现在路鸣泽状态相似的白王现身帮助他从苏小妍那里拿到关于楚天骄的情报,路明非越发印证自己的猜想。
“我们是兄弟嘛,哥哥你就算想把我揍成猪头也不能不见面啊。”路鸣泽开口的瞬间周遭的一切都归于静止,时间陷入停滞。冰库中流淌的雾如透明水晶中千万年沉积的岩絮、零还保持军刺前指的姿势,裙摆在冷气中飞扬。
“我已经如你所愿出现在这里了,现在,路鸣泽,告诉我,你希望我做什么?”路明非甚至懒得看他一眼,转头望向石英玻璃里的酒德麻衣。
那姑娘这些年暗中帮了他不少忙,有好几次都陷入危险难以自拔,路明非并非毫无人性的次代种,再加上她会沦落到现在的境况和自己也脱不了关系,所以他愿意付出代价去挽救她。
路鸣泽耸耸肩,“还能希望你做什么?当然是让哥哥帮我把我最得力的助手救活咯。”他说。
“酒德麻衣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吧,她就只是一个普通混血种。”路明非皱眉,“我知道你拥有改写血统的能力,也知道那是至尊的特权,我也懒得管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你都能改写血统了,还不能直接把她身体里的龙血污染给清除掉吗?”
“还是说你真的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魔鬼,身边的伙伴对你而言就只是达成目的的工具?”路明非的声音极冷,他低头凝望玻璃下的酒德麻衣,即使昏迷她的躯体也像是雾中的蛇一样妖娆,鳞片在冷色的灯光下显得斑斓。
他瞥了一眼含笑伫立身侧的路鸣泽,“为了去死你就这么不择手段?”
“哥哥你一直都能看穿我的把戏,既然这样我们何不开诚布公?”路鸣泽打了个响指,脸上蒙着阿拉伯薄纱的妖娆女孩们就从阴影中袅袅婷婷地走出来,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放下茶几,在他们身后推入座椅,服侍他们坐下,然后为他们沏茶。
茶香立刻驱散了冷库中的寒冷,路明非回头去看那些阿拉伯女孩,“那也是你的团队?”他问,“没想到你是这么淫贱的人,金屋藏娇都是藏一个,你这直接藏了一窝子。”
“哥哥就算对炼金一窍不通,也听过炼金的七大王国吧,不过是对炼金奥义的一些简单运用罢了。”路鸣泽摆摆手,站起来为路明非倒茶,陶瓷的精美茶壶中倾出一条细细的水流,咕噜咕噜的落进路明非面前的骨瓷杯里,“都是些假人,和奥丁尼伯龙根里那些英灵一个性质。”
“人家造英灵是为了征服世界这种听起来就很有志气的事情,而你弄这些女孩怕不是为了白日宣淫。”
“哪有,莫非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不堪么?”路鸣泽故作委屈。
路明非没说话,端起骨瓷杯喝了一口。
亲眼见到酒德麻衣的状态之后他反而不那么担心了,况且在小魔鬼所塑造的这种状态中外界的所有时间流速都是停止的。
或者说此时他们原本就处在某种现实与虚幻的夹缝之中,否则世界上原本不应该存在能够将时间暂停而自己还能移动的力量。
两个人端坐着一同饮茶,零和苏恩曦就像是两座雕塑一样伫立在茶几的一侧。
“说真的哥哥,我有时候在想还是以前的你更好相处。”路鸣泽微笑说。
“你是说另一个时空。”
路鸣泽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