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浑身的骨骼都发出震耳的爆响,他后背的皮肤被撕裂,一对原本贴在背后的膜翼猛地张开,上面鲜血淋漓。
此时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终于彻底显露出峥嵘来。
风暴追随名为奥丁的神,丝毫不因为此时的神其实是人扮演便退却。
那些风暴其实是一个水系的言灵领域,和诺顿的青铜与火领域相似,两个领域相互湮灭,伴随令人惊骇的爆鸣和冲击,这是奥丁的面具赋予路明非的力量,他能够召唤简直能淹没城市的暴雨,并在暴雨中召唤古老的尼伯龙根。
那座尼伯龙根中曾死去了很多人,也有人如此刻的路明非一样向神举刀。
路明非终于骑乘斯莱普尼斯来到诺顿的面前,路鸣泽为他开启的戒律言灵依旧还在生效,赤与白的领域顷刻间坍塌,一往无前要吞噬一切的涛涛君焰散去了。
可王与王的战争,言灵从来都不起作用,最终决定权力归宿的永远是刀刀见血!
路明非曾被路鸣泽多次操控身体,他比绝大多数龙还要深谙龙的规则。
铁色的长柄巨刀狠狠地落向诺顿的头顶,缠绕路明非的裹尸布在厮杀中被撕裂,像是泛黄的古老飘带追随在他的身后。
那些飘带经历过诸王的辉煌,也经历过诸神的末路,岁月在它身上留下残损的绸,如腐朽的死亡在沿着名为黄泉的河漂下。
诺顿的眼是如此辉煌的金色,他身后铁青色的膜翼轰然张开,左手生长了甚至能抵御暴怒斩击的铁鳞,格住从上往下的长刀,右手悍然探出!
世界都仿佛寂静了。
路明非惊骇地发现自己无法再前进了。
不是他无法前进了,而是他身下神话中的八足骏马斯莱普尼斯无法再前进了。
这匹如此巨大的咆哮着向王发起冲锋的怪物还活着,它的八足都在金属立柱的顶端定住了,它变得如此安静,迎面钢铁的王座。
诺顿将自己的右手从这拥有浓烈龙族血统的亚种口中拔出来,随之而来一起的是血腥到令人做呕的血肉撕扯声音。
诺顿的双目没有丝毫感情,他只是盯着眼前这几乎和自己一样高大的怪兽。
斯莱普尼斯的口张着,它的眼睛赤金中溢出浓郁的血色。
然后这匹马无声地倒下了。
路明非只觉得自己被从身体到权力完全被压制了。
伪王果然不是真王的对手。
诺顿视若无睹,斯莱普尼斯就在他的面前坠向地面,那里是滚烫流淌的铁水,它的尸体落入铁水中,溅起巨大的浪,随后消失不见了。
而诺顿的利爪中,是大簇的内脏器官,一颗紫青色的、长满鳞片的巨大心脏在这些内脏的尽头有力地搏动,似乎依旧在为某个东西泵去巨量的血。
“你在看着,对吗?”出乎意料的,诺顿居然没有在此刻、路明非破绽最大的时候顺便挖出他的心脏。
他说,“我的兄弟,千年的岁月,你还是那么令人憎恶,怯懦又贪婪,藏在淤泥中窥探世界终极的王座。”
诺顿的右手捏碎了那颗生机勃勃的心脏,轻轻覆在路明非此刻的铁面上。
利爪缓缓生长。
似乎要捏碎他的头颅。
神的头颅。
“哎……”
稚嫩却深沉的叹息在路明非的耳边回响,是路鸣泽的叹息。
“哥哥,耶梦加德已经帮助你做出了选择,暴怒就是诺顿铸造出来用以杀死自己的武器。”
一只手覆在路明非原本握住暴怒刀柄的手上。
那只手凶猛地用力,像是要捏碎路明非的腕骨。
“七宗罪,每一个原罪都对应一位君主,色欲对应耶梦加得、暴食对应芬里厄。这些武器是诺顿铸造用于帮助某一王吞噬其他王的武装。”路鸣泽就在路明非的身后,世界的一切都暂停了,
“可是你知道吗哥哥,八位龙王,七把武器,只有一位君主在诺顿所拟定的命运中是没有被杀死的。那位王,是康斯坦丁。”
路明非的眼睛睁大了。
“至强的暴怒,是诺顿为自己铸出的斩首之剑,是他自己的坟墓,他给他的弟弟铺好了所有的路。”
路鸣泽把自己的手嵌入路明非的手中,他们几乎融为一体,“现在,这把武器就在你的手中!”
所谓七宗罪,是刺王杀驾的武器,每一柄刀剑都能够杀死一位君主。
它在群龙的时代散落世间将会引发血腥的战争。而在这个时代落在人类的手中则将成为为诸王奏响悼歌的乐器。
无与伦比的伟大力量正顺着路明泽握住路明非的那只手向他的全身漫去。
这种力量甚至让此刻已经覆盖了路明非全身的奥丁形态都摇摇欲坠。
在诺顿的眼中,他一时是清秀的少年,一时是天使与魔鬼融合的古神。像是有人将两段视频剪在了一起,男孩与神的影子不断融合重叠,真是怪异到了极点
那只生长了铁鳞的利爪无法再继续了。
一股恐怖的力量正从暴怒的刀身蔓延出来。
这力量正在抗拒诺顿,这是既定的命运中必将杀死他的东西。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