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总会被现实阻拦，例如带着强大真龙的凝峥荟，因不能直说墨阑是条真龙，不被允许参赛。 不过来都来了，凝峥荟还是悻悻地买了票，决定看场比赛。和第一次路过时不同，这次每有半人冲她们嘶吼、嘲讽、喝倒彩或是不怀好意地打量，都会被一振双翼的墨阑吼回去。 她们的位置在鹿席，说直白点就是房。鹿席的门口有一只狮女在看守，里面干净宽敞，座位是柔软的沙发，桌上摆满了果汁和零食。虽然比不上人类的设施，但对于半人是高档区域。 她能看到那鹿女脸上已有了皱纹，发间也有几丝白发。可即便鹿女看上去过了壮年，她的肩膀也依旧直挺，目光犀利如刀，让凝峥荟坐下时打了个哆嗦。 鹿女突然叫出了凝峥荟的名字，凝峥荟顿时绷紧了背，惊讶地看向鹿女。她们四目相对，凝峥荟愣了一会，才做出个勉强的笑容开了口：“好久不见？” “噢！好的玉阿姨！”凝峥荟喜滋滋地一拍手，拉着墨阑也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哎呀，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玉阿姨，玉阿姨也喜欢看斗兽？” “哎？”两人一怔，随即异口同声地感慨道。“原来是场主！” “咳，这个我知道。” “啊……是的。”凝峥荟心虚地别过脸。“不好意思。” “嚯。”一直沉默的银之狼突然幽幽开口道。“那汝放心，她跟温柔娇弱不沾边的。” 银之狼又闭了嘴，凝峥荟连忙快马加编：“她是我朋友，但我们刚刚吵架了。” “这个啊，呃……”虽然不理解，但凝峥荟还是老实回答了。“我会努力做个温柔的人，但我不会娇弱。” 看得出来玉炎凪是那种不给面子的半人了。凝峥荟只能作罢，转去拿了饮料和薯片，观摩着这场比赛。 第一场比赛在狂野的欢呼中结束，急救人员匆匆把熊抬上了担架，只有凝峥荟白着脸感到一阵反胃。 “对我来讲……确实有些冲击力。” “我知道我母亲会是个什么反应……” “看来你母亲还没忙到让你对她一无所知。”玉炎凪满意地点了点头。“所以说你不能成为一个温柔的人，或者说你可以装得温柔，但你不能真的温柔。” “因为你是凝万华的女儿。”玉炎凪收起了笑容，盯着凝峥荟。和见面时不同，这次的目光凶狠而锋利，仿佛一场审判。“普通人可以温柔，你不行。温柔是形容绵羊的，但你是雌鹰的女儿，雌鹰的女儿怎能是绵羊？” “没事，我不是个心急的人。不像你母亲，二十多年没怎么管你，却突然把你们丢出去了。” 有一条真龙保驾护航，半人文明瞬间变成了儿童公园。不过这倒提醒她了，都找到玉炎凪了，总得问出点东西。 “说吧。” 玉炎凪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何必在意一个未曾谋面之人！”她长叹一声。“你根本没有父亲，你多半是凝万华做试管生的。” “大胆的设想。”玉炎凪赞许地瞄了她一眼。“但无论人类还是半人都无法离开有性生殖。” “你母亲会选择孤雌生育。” 这是个正确到无法反驳，却没什么用的回答，当然，这有些解答得太轻易了。可凝峥荟也不好继续追问，她又开了瓶饮料，等着第二场比赛开始。 最后，满身是血的水牛被花豹骑在身上，瘫软在地。她伤的没那只熊重，因此没有急救人员，只是被人拖走了。 “嗯？” “不行。”玉炎凪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甚至没看墨阑一眼。“你别以为你是龙就可以在大剧场畅通无阻了，先天的差距并非完全不能弥补。” “你倒跟你母亲一个样，凝万华养你二十多年里没怎么锻炼你，却突然把你们踹出来了；你们也是，二十多年里没想过要变凶猛，却想要直接上大剧场。”玉炎凪叹了口气。“我是要你们成长，但前提是你们安全。你家龙看起来就没打过多少架，真上场怕是会像那只熊一样被开膛破肚。” “没有， “这样的话！”凝峥荟一拍双手，激动起来。“是不是有什么地区的比赛可以报名啊！” “噢……”凝峥荟冷静了片刻，又精神了。“那我们不要钱，就去体验一下各级比赛，可以吗？” “没问题！”凝峥荟打了个响指，随即眼巴巴地追问。“那如果我们通过了最终比赛，能让我们来大剧场试试吗？” 一张卡片被玉炎凪递到了凝峥荟面前，她道着谢收下，而玉炎凪继续说道：“这上面是我所有的联系方式，你们决定好地区就告诉我。” “还有一件事。”玉炎凪抬起手，凝峥荟立马合上了嘴。玉炎凪招来了一只半人，凝峥荟抬头一看，那只在门口守着的狮女正站在她身旁，低头死死盯着她。“这是我给你们安排的护卫，你们三看着就是外地的，容易被不怀好意的半人盯上。还有，别告诉你母亲。” 眼见墨阑面露不服，凝峥荟连忙拉着她道谢。这鹿女就连母亲不允许她们寻求帮助这点都知道，要是冒犯到了她，难免要在母亲那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