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三小姐和顾大少爷秘密约会，旧情复燃”翠芳拿起报纸读给二太太听，嘴角挂着一抹讥笑，越读越起劲，间或添油加醋临时加上几句。 翠芳讪讪笑道：“那倒不是，这两句是我即兴填上去的，不过我说的也是大实话，两人本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珠联璧合。” 翠芳连忙尖叫道：“哎呀，脏死了，搞什么鬼！” 二太太朝嘉萱挤了挤眼，招她到身边坐下，佯叱道：“没规矩，那是你大哥，哪有这样说自家兄长的？” 二太太捏着她的手训道：“咿，还说！污言秽语，和谁学的！” 二太太摇头道：“翠芳你啊，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翠芳讶异道：“啊？她和谁结的婚？” 翠芳瞬间倒戈，扯着毛巾骂道：“呸，她还真是不要脸啊！得快点打电话告诉越珒，提醒他千万把持住，别上了那小妖精的当！” 嘉萱撇嘴道：“晚啦，这报纸一登，未来大嫂必然也看见了，这会子，指不定吵成什么样了。” 陈妈道：“太太要是不想见，我就说您不再家。” 嘉萱看不惯她的热络劲，斜着眼道：“人家是奔着大哥的母亲来的，未必想见十姨娘，你又何必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嘞。” 起身上楼去了。 二太太一脸倦态，蹙着眉头，头又骤然作痛。 “熬着哩。“陈妈为难道：“太太，这外头泠小姐还等着呢，到底是回还是留啊？” 嘉萱道：“真没眼力见，没看见太太犯头疼病吗，随便对付两句让她回去吧，这种时候怎么有脸跑人家家里来，你看看有人欢迎她吗？” 陈妈也不知诌谎，直接对泠心蕊道：“太太头疼，今日不见客，泠小姐你还是回去吧。” “可不是，老毛病了，治了好些年，也不见好。” 陈妈想到了从前，泠小姐常来家里做客，她一度以为眼前这位就是未来的大少奶奶，谁知道——唉，人生无常，这个家里来了什么人，又走了什么人，都是她一个老妈子预料不到的。 “洗了再睡！”琉璃没好气道。 琉璃替他脱下皮鞋，外套，衬衫，赫然发现了衣领上沾着口红印，还有香粉，和她使用的香粉不是一个气味。 “还能谁啊，宝爷呗。”越城不耐烦道，试图去搓揉被打的后背，够不着，只好翻了个身作罢。他的嗓音黏糊糊的，一嘴的猫尿味。 她一夜未眠，等到他睡醒，端着一杯醒酒茶递给他，冷着一张面孔审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再美的女人一旦生气，美貌也要大打折扣的，那凶相是男人所不喜的。 越城一把拂开衣服，将手里的水晶玻璃杯朝地板狠狠掷去，喝道：“我警告你，别没事找事啊！一口一个狐狸精，你见着了，还是记者拍到了。” 越城抵死不认，“一个口红印能证明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你趁我睡着了自己印上去的。” 琉璃不禁睁大了双眼，叫道：“什么叫只做错了一件事？在你眼里和别的女人上床只是一个小错误吗？也怪我，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偏以为你顾二少爷为了我痛改前非，浪子回头，早和外头那些女人断的干干净净，呵，谁曾想到，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就骂你怎么了！” 琉璃气得浑身发抖，“原来在你心里，你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 两人吵得一塌糊涂，三姨太和老妈子吓得躲在门缝里战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进来劝架，劝不住，谁劝骂谁。 琉璃一个人站在大街上哭了半天，没有地方可以去，最后还是去找了朱丹，暂住她家。 她抽 朱丹抹泪道：“哭你，也哭我自己。” 朱丹不做声了，琉璃看出了她还舍不得骂他，叹息道：“你啊，还是不死心，非要捉奸在床才肯相信他们两人死灰复燃吗？” 难道他们之间就要这样不欢而散？ 他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交了心，只等双栖双宿过一生，不虞又落得这步田地。他叹息着，把纸箱里的物品一件件拿出来擦拭干净收起来，待她原谅了自己，是会后悔丢掉他吧。 姨娘们正在打牌，越珒走到一方牌桌后面随意看了看。陈妈和阿桃就着一个四方小板凳正在用钳子夹核桃，蹲久了，一站起来扶着椅背一阵晕眩，晕一会儿让腿活活血，还是要接着蹲下去剥。 阿桃望着陈妈一双粗糙厚实的手掌，布满黄厚的茧子和裂纹，心生恐惧，她仿佛看到了很多年以后自己的一双手，也是这样的粗糙丑陋，名为老妈子的手。 越珒一面嚼一面点头，等到咽下去了才说：“是不是把她赶出去了。” 越珒没理她，抱着碟核桃坐到八姨太身后看牌，“八姨娘要听牌了啊。” 越珒把核桃仁在白糖里翻滚一圈，吞下道：“在胃里炒也是一样的。” 嘉萱跟了过来，一把抢过碟子，八卦道：“你跟我说说嘛，我都快要好奇死了，报纸上写得是真是假？” “怎么不能信，是新闻报又不是小说月刊，难不成还能是杜撰？” 嘉萱翘着嘴巴道：“等着吧，我叫二妈来管你！” 嘉萱得意道：“哼，早这样不就好了。” 泠心蕊穿着件雪青色的高领毛衣，头发扎在脑后，很是知性的打扮。 泠心蕊努了努嘴，噗嗤笑道：“天天登报是要讨人嫌的。” 越珒戏谑道：“我以为你这趟回来专门是来讨人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