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是难熬的。但因为有外公、外婆和太婆的照顾,龙眠小子也是幸福的。 他试着下地行走。外公给他准备了一副拐杖。一开始有点艰难,但是,不到一周时间,他就将拐杖扔掉,可以独立行走了。 三人虽然知道他不可能在此久住,但仍感突然,向他投来疑虑的目光。 在外婆李油花看来,真要找找人,向学校说明家境及个人遭遇,或者去办理转学,上学还是有可能的。但龙眠小子态度坚决。看来,这些天,他躺在床上都想好了。 龙眠小子补充了一句:我一定要将母亲带回来。 太婆看着重外孙,眼睛眯成一条缝,缝里银光闪闪,挤出晶莹的泪珠。 杨雄说过,转身看着自己的老岳母,也即龙眠小子的太婆,似是征询她的意见。太婆点头称许。他笑了。 夫妻关系好,对双方老人就会更好。对老婆(或老公)的父母好,也会对老公(或妻子)更好。夫妻关系不咋的,谈何对老人的尊重。 太婆眼泪扑籁籁而下。 外婆李油花也泪奔。 他说着,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 最后,龙眠小子从书包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外婆。李油花将钱退给了他,但他又重新将钱塞到外婆的手里。 龙眠小子对外婆说:这钱给你的,我有。 太婆这一说,喜笑颜开,龙眠小子却腼腆起来。 外公将书包套到他背上,将另外一个大包裹递到他手里。千叮咛万嘱咐。 三位老人伫立村头,久久不忍离开。 龙眠小子重复着第一次到江城的路线。到达江城的时候,正是下午。他换了一家快捷宾馆,名曰无事快捷。上次那宾馆,客来快捷,乱七八糟的,还是不住的好。 医生问了一些他的情况,并让他重新做了ct。 龙眠小子从医院出来,感觉外面到处都而满了阳光。身体好,是一切的本钱。 刚回到宾馆门口,龙眠小子突然停住。当务之急,我要有一部手机。 他转身直接去了附近的一家中国移动门市部。 以前上学的时候,对手机一点兴趣也没有。现在却是如获至宝。 龙眠小子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傍晚时分,他回到宾馆。 但是,外婆没有手机。 龙眠小子突然想起,那天住龙小旺同学家时,龙小旺曾经让他记一下他家的电话号码。龙眠小子还真的记下了。 龙小旺家的电话一打就通。龙小旺又惊又喜又恼。他说:小子,你这些天跑哪去了,怎么学也不上了?与大人怄气,不上学,你怎么敢?学校让你转学,你知道吗?你在哪? 龙眠小子说:一言难尽,我在江城,不打算上学了。 龙眠小子回答说:不是。 龙小旺又说:那你跑到江城干什么?不会是在那打工吧? 龙小旺愤愤地说:你脑子进水了吧,学习那么好,跑去打什么工,将来考取大学,到江都工作,比打工好多少倍,你傻吧。 龙小旺见他不说话,缓和了一下语气,说:还是回来上学吧,跟老师承认错误,学校也不是不讲人情的地方,回来,我们一起考大学。 龙小旺说:你好好想想,我不催你,我想起来了,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上学的事吧? 龙小旺脑子一转,断定龙眠小子肯定不是与父母在一起。没有钱了,希望外婆给他打钱呢。他真是电脑进水了。 他又一次地为龙眠小子感到惋惜。再见,挂了电话。 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一时冲动,跑到江城来,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吗? 既来之,则安之。我这样犹豫不决,以后还怎么做事,更别说创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认准了,就得走下来。是苦是累,是甜是福,都得自己扛。 他要熟悉这座城市。他希望奇迹出现,在街道的某个角落,突然见到母亲。 进了房间,他感觉还早,便从书包里拿出课本,靠在床上翻阅。 一部片看完,坏人受到了惩罚,痛快。手机就响了。 要么就是龙小旺同学的。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桐市的固定电话。一接,就是外婆。 虽然离开时间不长,但外婆比他还激动。说你有新手机啦,以后就可以打电话了,这是家里的电话。外婆问他怎么样。 接着,里面传来太婆的声音。龙眠小子更是激动。太婆千叮咛万嘱咐。龙眠小子一一答应,才放下电话。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