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一时也卡了壳,他也没想到日后自己居然会随意放弃那么多地方,他也不是不清楚这些地方的意义,特别是北方地区。至于出海,经过天幕之前的讲解,他已经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日后也不会轻言放弃。朱棣从两人身上收回视线,冷笑着起身,脸上终于露出了愤怒之色:“真是让俺没想到啊,太子太孙,居然都是这幅样子。”他一脚踹到朱高炽身上,“太子,你仁厚,俺也赞同,但你居然满脑子南边,是咱白教你了吗?你是想和朱允炆学吗?哦对了,天幕说你死的早,亏得是死的早,不然你还真给俺迁回南京?”
接着,又一本书砸到了朱瞻基身上,“太子是那副样子,你更好,海上就不说了,当你不懂,陆上你居然说丢就丢,朕带你御驾亲征是让你玩儿的吗!这扔地,还真是和宋朝那几个皇帝没甚差别,怪不得天幕说大明又走了宋朝的老路!”
他咆哮:“俺把基业交给你们两个,是让你们玩儿吗!没有眼光、没有格局——俺教了你们这么多年,结果得了一个没有格局和眼光的结果!”
殿内所有人都跪伏在地,朱棣看着不安地跪着的两人,冷漠道:“等天幕结束后,你们两个给俺闭门思过去,好好想想这些年学了什么,又是怎么想的,这些想法对不对,给俺写几份总结上来。”
“还有,你们两个加强锻炼,太子——日后少吃点,多动弹,太孙也是,想法再好,人没了就没有任何意义。”
见两人领命,他闭了闭眼。
太子身边的人该换一换了,南方本位——他身边有多少南方的人?太孙也是,身边也该好好筛一筛了。
洪武十三年。
朱棣遭受到了来自朱元璋的暴击。
“龟儿!”朱元璋怒发冲冠,他虽然不重视海上问题,但陆上他很在乎的好吗,“你是怎么挑选继承人的?怎么教这两个太子太孙的!那丢的地,只是你这太宗的吗?不!还有咱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啊!!!”他声嘶力竭。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浴血奋战攒下基业就被不肖子孙随意败坏,他的血压就要冲破颅脑直冲天际了。真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他心痛,太心痛了。
朱棣被揍了一下,也没有丝毫不满,因为他也生气啊!那败坏的除了他爹的基业,更多的还是未来的他辛苦攒下的东西啊!他更心痛啊!
他在心里磨牙,朱瞻基的影子还早,现在只有一个朱高炽,虽然因为年纪小不能算账,但教育可以安排起来了。日后居然还能想着南迁,看来跟随他在封地的这些年受到的教育还不够!至于那个孙子的随意扔地,说不定也是受了他这个儿子的影响,毕竟他是父亲,谁知道私底下传递了什么想法呢?
朱标心里也憋着火气,但还是不想让他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不肖子孙上、又找不到对象而憋坏了身子,于是开口道:“爹,咱得培养一些大一统格局的人才了,不能让着南方本位思想弥漫整个朝廷。”
朱元璋被转移了注意力,对朱标的话十分赞同:“对,很对,咱大明是正统大一统,可不能局限于一个南方。至于为什么到了那太子太孙还有南方本位,那就是这群虫豸之辈搞出来的!咱还是太仁慈,总想着要稳定,不能让人太不安心。”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对一些始终不肯转变想法的南方士人下手了。
武将们抬首挺胸,万岁,看看我们!我们一直在您身边!我们一直都支持您的一切决定!那些南方本位、抛弃土地、南迁的都没有我们!
宋朝。
赵匡胤再次隔空受到了暴击。
他语气恍惚,如在梦中:“走上了宋朝的老路?”宋朝什么老路,联系前文,那不就是——“保守内向,再无向外扩张之志,在内醉生梦死、互相争斗”?他呢喃出这一句话,声音微弱,充斥着迷茫。
赵光义等人也愣愣出神。
赵匡胤看到的,他们自然也看到了,而赵匡胤没说出口的,他们也领会了——更可怕的是,宋朝的老路还有这个扔掉土地一事……
赵匡胤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怎么回事?怎么大宋会这样?虽然之前已经知道了大宋的种种弊端与问题,什么边防问题、未能一统、屡次南迁、还有现在还不解其意的靖康之耻……怎么还会再多出来保守内向、醉生梦死、互相争斗的问题?
等等,朕明明是一心向外、想要一统天下的,怎么就变成保守内向、不向外扩张了!
而如果把这次的这几个问题和之前的问题结合起来,简直形成了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保守内向、不向外扩张、醉生梦死、内斗不断——自然就会未能一统,边防出问题,接下来就会南迁,至于靖康之耻大约也是在这中间——然后接下来更加保守、不扩张、醉生梦死、内斗……
如果有能为之君或许会不一样,但看神迹透露的内容,显然他大宋后来并没有什么力挽狂澜的君王,那自然这个循环就没有人打破,这么持续下去……
他大宋的亡国将会是何等耻辱!
赵匡胤面色狰狞,几欲择人而噬,他森森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弄清楚,这种混账风气是谁带起来的!
汉朝初年。
刘邦对于继承人也满心烦躁。
他始终不认为刘盈是个合格的人选,哪怕刘如意未必有多好,但总比刘盈好!只不过,刘盈毕竟是嫡长子,皇后吕雉又未有过错,且支持人数不少,这让他一直左右为难。
吕后也满心烦躁。刘邦这种自私的混账一直想废掉她的盈儿,她是知道的,对此也并不意外。不,应该说,刘邦做什么她都不会意外,何况,对此她也不是没有准备,只要她不犯错、盈儿不犯错、加上她与功臣们交好,总能保住盈儿的太子之位。
她烦躁的是刘盈自己的问题——盈儿太软弱了,什么时候才能够自己独当一面?什么时候才能清楚地判断是非问题?不能一直依靠她啊!不自己立起来,她这个做母亲的就算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她这个母亲终究不能替代当事人自己啊!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