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晚在郊区小院住下了,上午帮着外婆打理花园,下午跟外公出去野钓野炊,晚上回来和外公外婆一起跟爸妈连线视频,她乐不思蜀,只是有一点不好,她好像忘记带走她的手机了。与此同时,节目组别墅。天亮了。沈谕察觉到房间被朝阳盈满的时候她终于动了动,她缓缓抬起了头。已经在房间坐了整整一晚,身上的热意早已退去,离开的车鸣早已消失,她就这么坐了一晚。四月的天,房间却为了某个人的生活习惯开着空调,是温暖舒适的温度,沈谕却感觉身体有点冷。也许是她太久没有活动,血液流动不畅导致的。她心里想着,面无表情地看着照进房间里的那束阳光。尘埃在光束中滚动,像她的脑子,既活跃,又矛盾地滞涩麻木。她为什么要这么坐着?心里产生了一点点疑惑,她为什么要一动不动地在这里坐着?她有很多事要做,有忙不完的工作,不应该愣子一样坐在这里消耗时间。疑惑在翻滚,她却没有站起,只是无谓地思索着,任由宝贵的时间溜走。太阳渐渐变得有些烈了,她仍然坐着。太阳落下了,她仍然思索着。当房间变得昏暗一片,思索了一天一夜的她终于得到了答案——她在等人。等一个推开她的人回来。那个人没有回来。新的疑问浮上来——她为什么要等她?她只是被拒绝了,苏韫晚当然有立场拒绝她,她走了就走了,她为什么要固执地等她回来?一瞬间胸口变得闷闷的,呼吸有些不畅。重新降临在房间的黑暗将她掩埋,她在黑暗中露出有些迷茫的表情,眼中的混沌空洞凝成了痛苦的样子,她在迷茫中感到了痛意。她被苏韫晚推伤了吗?她摸着胸口想。床头的手机亮了一下,有信息发来,她微弱地动了一下,又过了许久才去查看手机上的信息。母亲:【回家一趟。】手机屏幕的光在她眼中凝成一点,她看着这条信息,许久许久之后才读懂了一样,站了起来。她终于走出了这个莫名困了她一天的房间,脚步迟缓,出门时还回头望了一眼。走出别墅,有光在她背后乍然亮起,她想也没想就回过了身。二楼的双人房灯光大明,像黑夜里的一盏指路明灯。沈谕恍惚想起,在过去的两年里,她每次回苏韫晚的别墅,不管多晚,都有一盏灯为她而留。她跟苏韫晚结婚后回苏韫晚的别墅,即使没有碰上面,那一盏灯也依然在那里。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冲动,她转身就往回走。苏韫晚回来了吗?她回来了吗?怀着这个念头,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竟是从未有过的仓促和急切。她几乎用跑的速度上了二楼,还来不及喘气,看见祝梦瑜从双人房走出。不是苏韫晚,是祝梦瑜。苏韫晚没有回来。也是,苏韫晚回来她怎么可能不跟自己碰上?热腾的血液骤然冷却,沈谕面无表情,她盯着从她和苏韫晚房间里走出来的祝梦瑜,眼神如刀:“在做什么?”祝梦瑜乍一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看见是沈谕,又看见她的眼神,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我……我……”她的背抵着刚刚才被她关上的门,整个人局促得如同第一次被人类赶上台表演的动物。她一直有点害怕沈谕,沈谕太怪异了,眼神也很冷漠。她不敢和沈谕对视,强装镇定:“我来找韫晚,但她好像不在。”“所以为什么私自进房间?”“……”祝梦瑜快快哭出来了。她试图解释:“里面有手机一直响一直响,我就进去看看。”沈谕不说话,她想到是苏韫晚走得太匆忙忘了带走手机。祝梦瑜道:“我就是想进去看看怎么回事。”“是韫晚的助理打来的。”“我没接。”“韫晚去哪里了?我一整天都没看见她了,平时她都在别墅里的。”“手机也不带走,我好担心她。”祝梦瑜越说越顺畅,人也镇定了不少:“沈谕,你跟韫晚住在一起,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苏韫晚去了哪里?沈谕的心脏紧缩。她推开她,和阮凉走了。心脏一阵阵收缩,让沈谕产生了些许不适,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表情依然漠然一片。她看着前方的祝梦瑜,看着看着目光突然下移,落在对方的手腕上,祝梦瑜今天戴一条玫瑰金带钻石的手链,出自某个大牌,价格为一万多。“手链。”沈谕忽然开口,非常突兀,“祝梦瑜,你的手链很容易掉。”“啊?”祝梦瑜一怔,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手链很容易掉?什么时候?她就弄丢过一次,幸运地被谈灵捡……祝梦瑜猛然抬头,眼里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脸色白到透明:“你……沈谕你……”不是,她还“弄丢”过一次。半个月前她跟人去一家会所,同行的男伴一直看陪行的兼职女大学生,她看在眼里,解开了自己的手链藏起,诬陷大学生偷了自己的手链。她到现在还记得大学生的表情,尴尬难堪,被审视,被指指点点,自尊心轰然倒塌,有意思极了。可惜她没看太久的好戏,很快就有经理出面处理,带走了那个大学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