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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温柔得快让我承受不住(1 / 1)

「顾小姐好,在询问你学术上的问题前,我们想先了解你过往的经历。你在之前有任何教学的经验吗?」 「为什麽你会请辞?」 「喘息的空间?你是认为一边读博士一边教学,压力太大吗?」 「很抱歉,我没有这麽想。单纯觉得该重新调整脚步,以便我顺利拿到学位。」 「这是我的私事。」 双唇抿起,认真看着坐在眼前的三位面试官。 面试官的脸se转青,坐在主位的教授开口:「若顾小姐保持这样的想法,恐怕在国内找不到一个理想的工作。」 「不好意思,我的想法是,今天若得到了这份职缺,也不会是个理想的工作。」 「无须拿我老师来压我。」腰挺得很直,我知道此时的气势绝对不能输,「如果我的老师知道,我向你们这种无理的言论妥协,为了工作,出卖自己的私生活,她会对我非常不齿。我是她的学生,跟了她十年,明白她是什麽样的人。至於让老师期待落空,没能好好面试这件事,我会好好向老师赔罪。」 猛然间,我想起在半山腰上,独自等候救援的边际。 为了研究,为了学业,为了工作,我舍弃多少与边际相处的时间?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无法与三位明明心中有偏颇,却y扯着遮羞布的三位老师谈话。我宁愿找不到工作,从此退出学术圈,也不会认可你们的言行举止。」说完,我迅速收拾大腿上的资料夹,站起身,向他们礼貌x地鞠躬後,走出会议厅。 会议厅在七楼,等一部电梯等了十分钟没下文,我选择走楼梯下去。 越想我越愧疚得想要飙泪,虽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哭,哭也不会把事情处理好,要尽量保持冷静,好好和边际道歉。可我反覆思索措辞,发现能说的、能讲的都过於苍白无力。 我惊愕地张开嘴巴,yu言又止。 他对我永远都充满了包容,温柔得快让我承受不住。 大概没想到我会道歉,边际愣住,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拍打我的背,「我知道你只是太紧张了。第一次面试大学的教职员,又承受老师赋予你的压力,我明白你是不想要失败,才会这个样子。」 「不用道歉,没什麽对不起我的地方。」 「还记得,六年前我时常要下南部参加巡回公演吗?」 「某次我因太累而睡过头,差点赶不及剧场预订的车班。因为家里的老爷车一发要半个小时,又招不到计程车,是你和隔壁邻居借机车,一路狂飙,载我到火车站。」 边际的老爷车……嗯,好几年前就一直游走在报废的边缘。 我看边际在路上疯狂招手,试图拦下一台计程车皆无果。 邻居住着公务员夫妇,两位的身材非常纤细,骑一台小绵羊不是问题。但我和边际坐上去,略显拥挤,边际还必须一路提着二十寸的行李箱,看我钻缝、飙车,迅速飙到火车站,让他即时赶上。 「那又没什麽……」 我听到他这麽说,眼泪又涌出来,抓着他的衣服疯狂摇头,「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是我拜托你……是我拜托你送我来,你明明可以不用浪费这段时间……」 边际的周遭彷佛有万丈光芒,圣母得刺人双眼,使我止不住泪意。 咬着下唇,我靠着他摇头,低声问:「你怎麽对我这麽好?」 我们在yz大学文学馆内,靠着厕所的烘手机,勉强烘乾边际的衣服,让他不至於全身sh答答。 吃的时候,我和边际说今天面试的情况,越说越委屈、越气愤。以连妇nv怀孕请产假都要管!这是劳基法给予妇nv的保障,如果连遵守法规都做不到,谁还想在这工作?」我忿忿不平地抱怨。 听闻,我连忙把冰淇淋融化的汁t1an乾净。 边际yu言又止,似乎是想和我说,三十天後我们就会离婚,我没有在短期之内怀孕请产假的困扰。想来也挺伤人的,可这是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更不是边际的错。 人的感情是多面向的,边际疼ai我、ai惜我,所以愿意谅解我所有的行为,不和我生气,也不会有所反弹。可今日我的种种行为,有很大的机率会对他产生y影。 这是我到今日,才意识到的问题,梗在我们之中,难以化解。 要让出自两个家庭的人,互相结合,成就一段婚姻,除了古代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自由恋ai的人们,必然要有一定程度的「喜欢」和「ai」来催化。 喜欢的程度,说不定不亚於一开始,也许是更加浓烈。 「边际,我不会再胡闹了。」吃完最後一口冰淇淋,我对上边际的眼眸,认真说:「我不会y要你和我继续在一起,这太委屈你了。」 不该在意的事情太多,最终成为一个心结。 我吃完了冰淇淋,边际倒是忘了吃,任r白se的yet流到他的手腕。我情不自禁,倾身t1an了冰淇淋汁,顺延而上,最终咬了一口饼乾。 那只被我咬了一口的冰淇淋,被边际扔到了垃圾桶。 与我主动的那次不一样,这次由边际主导,他的吻技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好,舌头进入口腔,扩散着一gu香甜的n气,我觉得好甜,快像冰淇淋一样融化。 大概吻了十分钟,甚至更久,边际才松开近乎要窒息的我。我喘着气,觉得嘴唇又肿又烫,还麻得要命。 「可以。」 老师似乎是在我身上装了一台gps,我一跨入家门,电话就打过来。 一般情况,很多教授不会对後博士生如此上心,论文交了、人毕业了,双方间的交集会逐渐模糊。可我跟在老师身後,十年的交情,不那麽容易淡薄,老师个x冷漠寡情,仍会把仅存的情分,分一点给我。 在面试官前面,我很有底气,说老师绝对会站在我这边。 「是我的错,没有打听好yz大学的风评,仓促要你去面试。」老师在我说对不起之前,率先道歉。 「你不必在乎他们说什麽、做什麽,因为你的反弹与抗拒是对的。nv研究人员,的确受到很多非议和限制,但这不代表,我们就应该被这些限制束缚,进而妥协。」 「行了,多余的客套话就不用讲了。我想你先别着急找工作,目前国内的就业市场不明朗。如果经济许可,希望你先提交新年度的科技部计画案。如同我之前所说的,只要你能承接到後博士的计画案,就会有较高的竞争力。」 「至於其他的工作机会,我若看到合适的再和你说。」 老师唠唠叨叨,无非是要我好好把自己的研究做好,不要气馁。 「嗯?」 「不瞒老师您,我近日一直在思考未来的方向。」难得老师会和我谈这些,我就毫无遮掩地说:「我和我先生的婚姻关系出了一点问题,最近开始在反思,过去牺牲了多少和他相处的时间,用来成就我的学位。我不想和他分开,於是不断思索该用什麽方式去促进我们的感情。」 「他没出轨,无关变心。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他对我的付出。没有生小孩,必然会引发矛盾,可依照我们目前的婚姻状况来论,这不是主因。很抱歉老师,您这麽关心我,我还和你说这麽多幼稚不成熟的话。」 「谢谢。」平时我喜欢说「谢谢老师的帮忙」、「谢谢老师的相助」和「谢谢老师的谅解」,这些像是深植在反s中枢,毫无谢意却又说得自然。如今,我说的这两个字,是真真切切的感谢。 「好的,老师再见。」 进门就直奔厨房的边际,大概是没听到声音,探出头问:「讲完电话了?老师怎麽说?」 「然後呢?」 边际点头,直 在他要走回厨房炒菜前,我叫住他:「边际!如果我将来不会当教授,你会不会对我感到失望?」 「很多人都会认为,读到博士,最好找个教职的缺。」 x1了x1鼻子,认认真真地点头,「我明白。」 「不会的,我会努力不钻牛角尖。」听到他的这些话,让我郁闷的心情略微好转。想到边际的处境,又忍不住低落,「边际,你也别想不开,走在si胡同里面了好吗?我之前昏倒的时候,是不是我爸爸有和你说了什麽?让你愿意去演本来很抗拒的电视剧?」 五年前,我因为工作和课业的双重压力,身t变得很差劲。 事到如今,我怎麽问边际,边际都是用一种云淡风轻的态度回:「没说什麽。」 「要我好好照顾你,不要让你太劳累,如此而已。拍电视剧是我後来想通才去拍的,与你爸妈无关,你别把两者混在一起。」边际勉强一笑,生y地转移话题:「你快去洗脸洗手,我炒个地瓜叶就开饭。」 「嗯,我马上去。」 回娘家前,我接到小晨传来的讯息,说要我们去第二个充满纪念意义的地方--情定之处。 时间太过久远,记忆非常模糊。 只要我有什麽j毛蒜皮的灵感,就会在推特上面胡说八道,讲一堆自以为文青的假文学。我的朋友们、学长姊和学弟妹们,各个见怪不怪,不会附和也不会嘲讽,单纯看过,不留痕迹。 事实证明,我当时的想法千真万确,边际就是帅和脾气好的代表。 觉得有点燥热的我表示:……老公,我想踢被。 透过网路上一来一往的交流,我们逐渐熟悉,私下也会用通讯软t联系。哪怕尬聊尬到外太空,依旧坚持划下逗点,而非句点。 当然,与边际暧昧、散发出微粉红泡泡的我,也是他的询问对象。 回想过往的甜蜜时刻,嘴角总不受控制地往上扬。 「是吗?」边际似笑非笑,更多的是沾沾自喜。 边际在舞台上,发光发亮,无论他演什麽,演得好不好,都使我无b心动。 时过境迁,边际却想放下被他占为己有的我。 「睡吧璟宁,睡起来我们就去z市,重温旧梦。」他以为我是想睡,温柔轻哄。 隔日醒来,已是早上九点。 「边际,为什麽你当初会直接搬来客房睡?」换好衣服,我折返到客房问他。 「对啊,我们分房睡,不是我睡客房,是你睡……觉得有点奇怪。」 两人互相对视,无言以对地眨眨眼。 做人家的老婆,竟然不知道他以前睡哪,也太愚蠢了。 一楼是客厅、厨房和单间厕所;二楼有主卧房、我之前以为的客房,实际上是边际以前的房间,和两间浴室,一个在主卧室,一个在二楼走廊底部;三楼是大yan台加荒废的小花园,我们刚结婚时,有在小花园烤r0u,结果下大雨,ga0得一塌胡涂。 按照公车app的行径资讯,表示五分钟後会来一班公车。可当我们一打开门,发现公车狂飙至站牌,吓得我们赶紧关门,追着公车跑到下一站。 「对、对了……你那台车,现在呢?在哪?」昨天回家时,本想要问边际关於老爷车的下落。碍於我的行为太过智障,y生生把问题吞回肚子里。 如今我们跑了一段路,累得半siok,只有我累,长期有在做t能训练的边际是脸不红气不喘,气氛正合适,顺利问出口。 「报废?」我惊讶地瞪眼,喘都不喘气了。 不正常,这不是我所认识的边际。 「老实说,会做这个决定,的确跟昨天那件事有一点 我yu言又止地点头。 「上次你看的那家就很好,我记得那家的休旅车刚改款,後方增加冷气出风口。」 「唔。」新车从看到牵回家,弄妥一大堆手续,至少也要一个月。如今我们只剩下到数二十四天,能不能坐上新车都不确定。要是能坐上,肯定是我们企划失败,没有离婚。 等孩子们陆续出生,我们带他们出去玩,就会坐在後座。 「反正,多了一样设施,很好。」 「边际……家里的主卧房,原本是你爸妈睡的吗?」 「没事,就是问问。」 公公是位迁台的外省人,很博学、很绅士,生前在国家图书馆和博物院,做修复古书的工作。公公的年纪b婆婆大很多,婆婆是公公来台後另娶的妻子,嫁给公公後,後年生下边际。 他骨瘦如柴,眼睛却十分明亮,每个人都认得出来,也看得清楚。 我们连声称好,请公公放心。 婆婆在丈夫过世後,jg神很不稳定,主动提议要拿公公留下的退休金,去住养老院。一住,住了八年,现在不断持续着。 边际明显愣了一下,後来点头说:「好。」 但因为我没有向父母好好g0u通,让父母理解各种突发的情况,导致父母觉得边际是个没担当、没能力、不疼老婆和吃软饭的人渣,对边际的态度一直都是--恶劣。 前年年底,我妈走路不看路,摔了一跤,右小腿的骨头断了,得在医院躺十天半个月。我爸年纪大,没jg力照顾;我则工作忙,没时间看护。是刚杀青的边际自告奋勇,主动协助我爸,照顾我妈的生活起居。 说边际是吃软饭,没有个正当的工作,才会有这麽多时间,待在他们身边,试图讨好他们。 想到,就是一笔笔烂帐。 事实证明,我爸妈真的很不喜欢他,身份对调,我也无能为力。 「叹什麽气?」边际突然问我。 一时间,我说不了实话,只能开始瞎掰鬼扯:「我就是想着,好久没去z市市区,竟然要趁这种机会,去追赶新cha0流。」 转乘各种交通工具,我们直奔定情地点--悠森公园。公园里有不少的家长,带着孩子来野餐玩耍,还有老师在教小朋友滑直排轮。整个场所热闹非凡,笑声和尖叫此起彼落。 边际向来看重我的情绪,很少会提到关於孩子的话题。会这麽说,肯定是因为极度渴望。 「道什麽歉啊,你会想要很正常啊,是我不懂事,之前没替你着想。」 他有温和善良的个x和足够的耐心,能给予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 很多话题,到最後都会变成这样结尾。哪怕边际的妈妈老是在电话里唠叨,要我们赶紧怀孕生子,他也不会责怪我、催促我,凶我半句。 事情都过去了,时间不会回头。仔细想来,这件事似乎与谁的过错无关,只是当时看重的事情不同,做出至今会後悔的取舍。 「九年前,这舞台新建好,租金贵得要命。为了新剧本,剧团的每个人出钱集资,几乎都要倾家荡产了--因为这样,我还不敢约你出来吃饭。」边际与我远远观望,说起了过往。 「没钱啊,怕吃完要你请客。」 「你太坏了,都不知道我当时多想见你。」情窦初开,最是想要见到彼此。偏偏边际很少提出邀约,想和我当天长地久的网友。「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吊着我。知道我喜欢你,你才不约我。」 「我才不是想看你的演出,我是想看你这个人。」 「我也要谢谢你,对我提出交往的要求。」 但,没有关系。 九年後,他的眼底依旧闪烁如繁星。 「那为什麽你不珍惜呢?」一直纠缠问这个问题,实在很烦人。可我不能放弃,无法漠视边际的牺牲。「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大致明白你为何要演电视剧--不是说电视剧不好,是你不喜欢那些剧情、剧本,等同不适合你。」 咬着下唇,真正听他承认,心里的滋味并不好。 「你不要拜托我。」打断边际的话,我的鼻子又酸又涩,强忍着不哭,「换我拜托你,要对自己好一点,别老想着我。我并不软弱,无须你处处呵护、退让。过去是我自私自利,没有顾全你的立场和情绪。未来我不会了,我会改变粗枝大叶的个x,就像是我和你说的那样。」 「再说,我不认为这件事情会回不去。你交给我,我会一个一个去联系,看他们在做什麽,是否想要重圆旧梦。如果没办法凑齐,我也会帮你找到,最适合你的舞台。」 「我需要。」我需要主动去面对这件事、正视我们之间的问题。而非打混0鱼,混了一个月,在离别的那天,哭哭啼啼地喊着舍不得。 「边际,你唯一要做的,便是相信我。你能够相信我吗?」 从z市游玩一整天归家後,我开始执行替边际找寻最适合他舞台的计画。 不算老师,光是学长姊、同学和学弟妹,就有好几个和演艺戏剧圈挂得上钩。 听到电话接通,我jg神大振,连忙开口:「请问是王京yan学姊吗?我是顾璟宁,您还记得我吗?」 目前通话的京yan学姊,是我大学时期的直属学姊,没有继续升学读研究所,毕业後参加某电视台举办的「编剧培训营」,培训结束,学姊完成的剧本以第一名之姿,被电视台留下,给予编剧的工作。 去年年中,中文系邀请学姊回学校做职场小型演讲,系办请我去当她的接待人。我们趁着空闲叙旧,相谈甚欢,重新交换联系的资料。不过我们皆属於活在工作、学业地狱里的大忙人,没时间聊天、维系感情。 我就不信!自己如此尽心尽力,会输给边际那破烂的「前」经纪公司和「前」经纪人--前天,边际与他们彻底结束合约。结束前,边际的前经纪人不知发什麽疯,觉得这五年对边际是仁至义尽。边际在最後一个礼拜,不接他强塞而来的压榨剧本,是不知恩图报、罪大恶极。 好啦,大战三百回合是夸张了点,毕竟我大学是辩论社的王牌,研究所和博士班皆要参加各种烧脑的研讨会,举一反三的能力不知b对方高出多少level。不出五分钟,把他骂得哭爹喊娘,不敢再打来bb。 「会打给学姊,是因为有事想要拜托你。」学姊不想我用尊称,我就不用,以免显得生疏和尴尬。 「你最近写得剧本,是不是要徵选角se,准备开拍了啊?」打电话前,我将电话簿里所有能抱金大腿的全列在纸上,依序用电脑网路查过他们的工作状况。 「是啊,怎麽突然这麽问?你别说你想当这戏的nv主角啊,我可不依。」学姊笑着调侃。 「你丈夫?你结婚了?我怎麽不知道!」不等我说完,学姊惊叹:「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是大龄剩nv!」 「我结婚八年了呢,学姊。」 「我的丈夫是边际,他目前--」 「是。」跟学姊讲电话,不管是心脏和耳膜都要很强健。不然她这麽一惊一乍,我都快要聋了。 「凭我的花容月貌。」聊久了,忍不住开始讲g话。 「不是,我是想请学姊让边际有男三试镜的机会。」 刘威今年三十五岁,拿过无数个海内外大奖,甚至在去年曾靠着一部同志电影入围奥斯卡男主角奖,虽是铩羽而归,但也是国内第一人。这次会演电视剧,应是看在h导的面子和此剧篇幅不长,剧情又很合理,拍得好肯定能在国内激起旋风--毕竟刘威先前演的电影都是文艺、沉重剧情导向,观众很少。 「可以是可以,但这活不是你做的啊,他经纪公司呢?」交情在那,学姊不会驳了我的请求。 「我知道边际演得好,不过他先前接了太多烂戏,名声都要被ga0糟了。」听到这儿,我心头一紧,继续听学姊说:「边际在圈子里颇出名,演技好、脾气佳,拍什麽都一条过,鲜少拖累进度。可观众会有刻板印象,就算他是烂戏中的唯一亮点,时间久了 待在剧组多年的学姊心思敏锐,光靠我的三言两语,就把边际岌岌可危的处境说出来。 「宝汉经纪娱乐公司。」 「我能问是哪个演员吗?」我颇气愤,觉得宝汉真不是个玩意。 边听学姊的话,我边用手机查王新然。 看着他一张白晰透亮,大概是r0u毒杆菌打太多的脸,我肺都要气炸了。 「吃饭不必了,但你让他给我一个签名吧!我妈是他超级无敌大大大大粉丝!你知道吗,我家的墙壁挂的不是全家福,是他随剧组拍的一张半0上身的照片!og,他的身材怎麽可以这麽好啊!六块肌分明,还有人鱼线!你太好福气啦!」 「学妹!你有在听吗?无论如何都要给我签名啊!最近我妈疯狂对我b婚,要是有边际的签名,我就能用它来哄我妈开心,逃过一劫!」 但有求於人,有些事情不能讲得太明白,只能委婉地答应下来。 「没问题,我收到剧本,马上让他准备。」 「我明白的,学姊。」 接着,我收到她传过来的剧本。 「边际!」没有工作时,边际喜欢窝在房间里看一些经典戏剧的剧本。 做准备的这几天,我看得出他的内心很旁徨,不确定惹怒前经纪公司的行为到底对不对。但他信任我,对我的所作所为皆保持高度的认同,於是选择了沉默。 把平板电脑递给他,他一看到剧本名称,眼睛微微睁大。 「是。」 「唔,这剧本是我一位大学学姊写的,我打电话拜托她乔试镜。」 「对啊,我们还算有私交。除了她,我这儿还有几个和戏剧圈有挂g的人选。」将写满资料的笔记本摊开来,给他看。 笔记本上头,有好几个一二线编剧、知名影评人和小电视台制作人的电话。 「文史哲?你认识文史哲?」边际指着笔记本上一个人名,惊愕询问。 文史哲,人如其名,文学涵养的底蕴极厚,还有广博的知识x,总是能看出电影里各种不同层面的意涵。上他的课,一点都不无聊枯燥,非常的有趣。 老师目前是金马奖执行委员会的执行长,从影评一步一步做起,认识无数个国际大导演。 「不、不用。」被我的人脉吓到的边际连忙摇头,「我从没想过,你会认识他们。」 「你说的是那个,票一开卖,瞬间就卖光的微光剧团?」边际的语气非常不敢置信。 边际深深看着我,发自内心感叹:「……你真厉害。」 「你这人脉,恐怕是包肖林求之不得的。」 「他能跟我b?我呸!」想到包肖林对边际种种压榨行为,我就感到头痛,「我问你一件事。」 「你认不认识王新然?」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是看不起王新然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但不能轻忽怠慢,得把情报搜全才行。 「我去,包肖林除了做不好事情外,他眼睛还特别瞎!不捧你,捧什麽王新然。」越想越为边际抱不平。 「我和学姊通话时,她说宝汉也推了个人去试镜男三。」 「是啊。」京yan学姊三个月前卖了剧本,金主爸爸去找h导执导,h导去找刘威影帝加盟。选角时间,肯定一两个月前就决定好了。 这不是摆明看不上边际?他们是瞎了吗? 「长约 「十五年吧。」 边际笑了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觉得好,签十五年、二十年都没问题。我受不了,拍拍pgu走人就好。再说,我有你这个贤内助,无须像王新然一样。」 「好,谢谢你。」他伸手0了0我的耳垂,让我感到遍tsu麻。 「我知道。」重新拿起平板,边际先将剧本的内容匆匆看过一遍,随後窝在沙发的角落,认真研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我和边际离那最後的期限,只剩下二十天。 彼此间的问题,也清楚明了地摊在太yan底下晒,等着我们共同解决。 「嗯,的确是有几个至关重要的原因。第一是学姊这剧本写得不错,文化部的官网上有刊登一半的剧情,冲突点很多,很适合你演技发挥。第二是能够和h导、刘威影帝工作的机会实在不多,自然要把握。第三是经济问题,剧团很好,收入却是减少很多。我不是要你赚多少钱,只是不想你因为收入少了,心里负担加剧。」 「我当然要替你想啊。」好b这八年以来,边际无声无息的替我着想,遮风挡雨,承载两个家族给予的压力。「毕竟你是我的先生,不替你想,替谁想呢?」 边际面对我的刻意卖萌,依旧是笑着,眼底却多了侵略和征服的yuwang。 我的身t不自觉抖了一下,没有其他的意思,边际却赫然清醒。 我盼这天盼了好久,不可能轻易放过他,「我不是讨厌你0我,是你的手太凉了,才会发抖。你待在里头,让我好好暖着。」 「是不是我x部太小,你不稀罕啊?」 「……稀罕。」 「璟宁,以我们目前的状态,似乎不太适合。」他又在穷讲究、瞎bb。 现在419的少男少nv遍地生,我们怎麽还这麽古板,滚个床单还得做心理建设? 「那做!」二十天後要离婚算什麽?我敢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出了什麽意外,也能好好扛着。 「我没有买那个……」 我败在他纯洁无辜的眼神下,颓丧妥协道:「我马上在网路下单,说不定晚上就会到了。你,给我好好读剧本。」 一副被村中恶霸欺辱的小媳妇样。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某个契机没完成,就会变得无疾而终。 诉讼的过程中,h子浩聘请圈内最知名的律师邱丹彦,邱丹彦找到替金泰闵检验x侵的医师孙韵文,发现他未具备合格的医师执照。这件事被宣告於法庭,那晚孙韵文经手的检验报告被法官判为无效证据。控诉方的一切蒐证皆立足於这份报告之上,瞬间沦为泡影。 两年後,金泰闵经过几次上诉无效,判赔h子浩一百五十万元。 隔日清晨,金泰闵的哥哥金泰峰前至警局自首,说是他放的火、杀的人。 可惜事与愿违,金泰闵除了受尽jg神上的折磨,还反过来要赔h子浩一大笔钱…… h子浩虽赢得了审判,但他的家人无法承受原本邻居、社群的流言蜚语,举家搬移至市郊外。那里居住率极低,皆是空荡的屋舍和树林,唯在住处的七百公尺外,有一家便利超商,门口的摄影机拍摄到出事当晚,登记在金泰峰名下的银se轿车,的确有来到这附近。 避免被那群虎视眈眈的「敌人」抓到小辫子,邱丹彦每年都会自愿担任三次的公诉律师,替普通民众服务。以往他做这些都颇为欢快,觉得只要解决一些不痛不痒的民事纠纷,就能塑造良好的形象,获取利益非常之多--直到邱丹彦接到金泰峰的辩护案,他的公诉生涯起了巨大的危机。我若取得角se,担心会压不过他。」 如学姊所说,金泰峰这角se至关重要,可戏份不多,排起来算是男三。 饰演杜正义的演员必然是个小鲜r0u,演技青涩、幼稚点没关系,反正这角se在前期就是一个小低能。 他对我微微一笑,握住我的手。 演得好、拍得好,一群人翩翩起舞,上天去了。反之,若拍得烂、演得差,一点纰漏都会被拿出来鞭。 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心里被忽略的那点不甘愿完全消失殆尽。 只要对方开心、高兴,什麽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都能被抛到脑後。 「我觉得,试镜成功不见得光靠演技就行。你也说过,王新然和其他人都各有门路,你现在无依无靠,只能用演技来说话。你的演技够好,能够让导演、资方们赞扬,这个角se就算是你的了。至於那些是是非非,我们不要想。」 但不要紧,我对边际有信心。 边际枕在我的右侧,没有再多说任何话,可他的眼眸,泄露出他的依恋。 接下来的两天,边际除了和我去一趟离家最近的影城,看了一部恐怖惊悚片之外,他都在尽心尽力地剧本、揣摩角se。 其实我也不愿意,是小晨突然发布新任务--前去两人第三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地点:第一次约会之处。 因为边际这孙子,约当时仍是纤细小姐的我,去看安娜贝尔。我从头被吓到尾,走出影厅还脚软,si命抱住边际的手臂不肯撒手。 我还忍不住和边际八卦了一下:「第一次约会,你为什麽会选恐怖片?」 「说嘛!g嘛不说。」 「啊?」 乍听之下,我的嘴巴吓得阖不上。从没想过,边际会有这麽……这麽……说是se吗,其实也还好……就是反差挺大的一面。 是不太生气,毕竟他没对我做什麽,就是耍了一点,有点莫名可ai的小心思。 「嗯?」 真是当不ren了,别人家是老公调戏老婆,我们反过来不说,老公的娇羞程度,堪b少nv。 试镜当日,我们提早了三个小时出发,搭乘公车至指定地点--某家电视台戏剧大楼的二楼表演厅。 刘威!? 「你要去打招呼吗?」我小声提议。不论影帝到底认不认识边际,去刷个脸熟也不错。人脉这种东西,是无中生有,由生变熟。 我看边际缓步走到刘威的身边,用极低的音量和他交谈。过了五分钟,边际向刘威微微欠身、告辞,回头往我这儿走来。 「他认识我。」 「不、不是,他曾看过我的剧场表演。」 「是的。」边际点头,表情和以往没什麽不同,处变不惊地拿出剧本,仔细翻阅起来。 越接近试镜的时间,来的演员越多。有些小鲜r0u的排场大,经纪人、助理前後拥簇,哪怕刻意压低声响,仍传出不少的动静。影帝依旧坐在原处,不管旁人怎麽吵,头连抬都不抬。 「抱歉,我记得表演厅只能喝水,不能吃东西。」 「哦,对、对不起。」许冬维连忙道歉,退到经纪人的身边,不敢再向前。 试镜前三十分钟,刘威的助理进表演厅请刘威去偏厅待着。这次试镜不在表演厅,而在附设的偏厅里。 正思索如何带边际躲避这些纷扰时,学姊从表演厅的後门走来,「璟宁!」 「刚才我被h导拖住,没能提早和你……哎,我等会再叙旧好了,先跟你说一件事。」 「我是今天才知道,h导请刘威加盟时,曾允诺过一个条件。」 「刘威拥有金泰峰一角的选择权。」学姊的面se不太好,却压抑着脾气,说:「抱歉……我虽然是编剧,你也知道,我再怎麽强,也是要听导演、金主爸爸和一线演员的话。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让你们来,白费这几天的力气,对不起啊。」 一来看到刘威在这,心中多少就有底,知道男配角们的选角,刘威肯定有话语权。 「刘威有师弟?他不是拥有自己的工作室吗?」 「大家各凭本事,本事不同不打紧。」 就连现在进门,被包肖林领着的王新然,背景都b我们还坚实。 继续和我说了几分钟的话,就有小工读生来叫她,请她入偏厅准备试镜。 我坐回边际的身旁,看着他的侧脸,他察觉我的视线,转过头问:「怎麽了?」 犹豫片刻,我说:「……刘威能决定这次的男三谁来演。」 「你好像不怎麽惊讶。」 「他说什麽?」 由於边际是第一个签到试镜金泰峰一角的演员,我们被工作人员优先请入偏厅,见到神se略显疲惫的学姊、h导、刘威和身穿黑se西装的男士。 我,就是边际的相关人士。 h导那声「久等」没有半点掺水,男配角一块选,先选杜正义,再选金泰峰。试镜杜正义的清一se是拥有高人气的小鲜r0u,二十啷当岁的年纪,外表最neng最好看。不过他们的演技大概与颜值形成反b,我们刚在表演厅等候,还能依稀听到偏厅传来的责骂声。 骂人骂太多,男二试镜y生生拖过剧组表订时间一个多小时。 刘威--不,此时应为邱丹彦。 继续等了几分钟,邱丹彦看了一下手表,左右观望时终於等到了金泰峰。 「果然……是狭路相逢。」金泰峰垂着头,落座於邱丹彦的对面,不愿与他对到眼,低声道:「邱先生,好久不见。」 「你,是我公派的辩护律师?」 「我不需要辩护律师,你走吧。」 「脱罪的话,我的确没有邱先生的自信,毕竟颠倒是非是你常g的活。」抬起双眸,金泰峰似笑非笑地反唇相讥,「不过,火是我烧的,我自认有罪,不需要辩护律师。」 「应得的权益?请你吗?也是,我们没权没势,如果不是公家派给,是请不了邱大律师。」 那是一双,哪怕洗涤无数次,仍然灰黑的手。 邱丹彦抿起双唇,戒备地看着金泰峰。 咆哮声贯穿了会客室,引起警察们的注意。邱丹彦却是平静许多,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金泰峰。 「好了,演到这里就行。」 「这就结束了?我後面还没演呢。」刘威瞬间下戏,不太高兴地看向h导。 「若要节省时间,後面何须再试?」从头到尾,边际都站在中央边缘,没有吭声半句,全是刘威在说话。刘威指着边际,认真询问h导和学姊:「凭你们的职业良心来说,後面有人能演得b他还好?」 「难道一个个让他们展现烂演技,就能使他们心服口服?h老,你是在乌托邦待太久了是不是?」 刘威却不太在乎,自顾自的讲:「现在做什麽都无法服众,待戏拍出来上演,其他人就会明白,自己的演技有多烂。」 坐在最左边的男士翻阅手上的纪录,问:「外头有不少海威的人,你不卖点面子给东家?」 男士从善如流地点头,「既然先前和你说好金泰峰一角由你选,你选定了人,我们也不多g涉。边际是哪间经纪公司的?这儿的资料没写呢。」 来之前,我就想好了。 不过这次能如此顺利,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是。」 「明白,不过太不合理的 「放心好了,我不是什麽x1血怪兽,给的绝对是合情合理的价码。」 说实在的,我们也的确没什麽好拿乔。 能让影帝这麽说话,边际看起来很高兴,仍然压抑喜上眉梢的心情,回:「谢谢前辈的赏识。」 可惜好心情只能维持三分钟,毕竟门外站着歇斯底里、不可理喻的包肖林。 「详细的情形我们也不清楚,但已有最适合饰演金泰峰的人选。」工作人员大概是被吵烦了,勉强维持最基本的礼仪,接着道:「包先生,请您不要再纠缠了,这是胡先生决定的事,错不了。」 那位胡先生,可能是圈子里了不得的大人物,专治包肖林这种人。 几个海威的演员虽然不怎麽高兴,碍於身份,没有多说什麽,直接带着助理离开表演厅。 刚要起步,包肖林突然看到了我们--他原本正哄着发脾气的王小公主,没空顾着四周呢。 边际对他无话可说,带着我打算绕过他,又被他锲而不舍地阻挡。 我被他这神逻辑雷得说不出话来。明明就是他一直在挡路,怎麽换做我们在堵他? 「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打断他的高谈阔论,我发自内心的关心询问:「需不需要我帮你挂医院的jg神科,看你脑子到底有没有进水?」 「包娘娘,你电视剧看太多了吧,连丫头这词都来了。不过我活到三十三岁,还被人喊丫头……也行。」 「来这里当然是要试镜啊。」b吵架,我的段数b边际高太多了,冷嘲热讽样样来,「哦对了,你们才是来观光的吧?坐在这里一下午,连影帝的面都没见到,可惜。」 如果不是担心给学姊添麻烦,我真想回一句「凭我啊」。 明白嘴pa0赢不了我,包肖林将枪口对准边际。 「我没用?我怎麽会--」 大概是鲜少被人这麽直接嘲讽,包肖林气得人仰马翻,一时无法反驳。 「你们给我站住,什麽叫--」 面对大白鹅的问题,包肖林脸se胀红、yu言又止,最终选择沉默。 至此,包肖林才恍然大悟,意识到是边际得到金泰峰一角,不敢置信道:「怎麽会……」 大白鹅在我心中的形象,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哦对了,我想和你说。」大白鹅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皮笑r0u不笑,看得我头皮发麻,以为他要说什麽。结果……他说的是:「我不在乎别人说我巴上哪位金主爸爸。边际靠的是他的演技,我靠的是自己的床技,术业有专攻,没有谁b谁强,你说是吧?」 好哦,你高兴就好。 「请问是顾璟宁小姐吗?我是胡川明,《诉讼》的监制。」胡川明的声音偏冷,却不到令人不舒服的地步。 似乎是我的语气太热烈直白,逗乐了胡川明,我听见他清脆的笑声,笑完了才说话:「你们今日有没有空?我能和你们谈个薪资、签个合约吗?」 「那我们下午三点,约在昨日试镜大楼旁的咖啡厅如何?」 胡川明不喜欢废话,敲定了时间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点点头,觉得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果然人不可貌相,大白鹅不可斗量。 「欸,我一直很好奇,胡川明是什麽身份?为什麽包肖林和海威的经纪人,都很怕他啊?」说起来我也是因为边际才有接触这个圈子,可边际不红,长期身居十三线,知道的消息也不多。 「他看起来满年轻的。」 我听了边际的描述,瞬间哑口无言,伤心之余还有一点羡慕。 这人b人,真会气si人。 胡川明依旧穿着一套黑se的西装,端坐在包厢内的椅子上,一手拿着咖啡杯,一手翻阅着文件。 说不要客气,也不能真不客气。 「大家的时间宝贵,就不说无谓的客套话。这是我请法律部门拟定的合约,请你们先过目。《诉讼》正式开拍的剧本有小幅度的调整,目前拟定是十三集。金泰峰会出场其中的九集,我给边际的价码是一集九十分钟的戏,只要有出场,就是十二万薪资。」 连边际都明显一愣,显然在之前没碰过这麽好的事。 胡川明边唠叨,我们边仔细翻阅合同。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片酬?」胡川明笑了笑,顺道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在你如此坦白的份上,我也实话实说。虽然我昨天小小的威胁了你们,要你们不要拿乔,但你们离开後,我被刘威修理了一顿。刘威真的很赏识你,自愿将把他的片酬,部分转移到你身上。」 我连忙向服务员致意道歉,接着无奈盯着胡川明,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麽药。 「这也不行占刘威前辈的便宜。」 「一码归一码,我自认拿不了这麽多,便主动向您坦白。这无关於积蓄多寡,是我不应该--」 「作为家属,我当然希望片酬能越来越高。可前提是,这份片酬我先生收得心甘情愿。我尊重他任何决定,不会阻挡他。」 我则不认同地摇头,「不是的,这与高贵无关。」 演技和床技,只要能达成目的的,都是一门好技术。 「边际,同影帝一样很喜欢这部戏,这几天都在反覆的初版的剧本。如您所说,边际在宝汉过得艰难,总是受到公司的约束和人情的压力。如今,他好不容易才从泥坑里跳出来,靠了一点关系,试镜到这个角se已经是狂喜,再占影帝和胡先生的便宜,我们认为不恰当。」 边际说他不配,那就真的是心中有愧。 我们试图不动声se,想看胡川明会怎麽解决。 「什麽条件?」 「如果合理,答应您就不反悔。」边际认真回答。 不太懂这saoc作的我,只能静观其变,看边际与胡川明斗法。 「别说笑了好不。」胡川明自信满满,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霸气道:「我说你会红,就绝对是红到半片天。一线男演员,九十分钟一集二十万演男一,我是赚个大发。」 胡川明跟其他人还有晚餐饭局,打完招呼,率先驾车离开。 「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作梦。」被震慑到难以置信,我忍不住朝边际提出这愚蠢的要求。 「唉,你不掐掐我,我真以为自己在作梦,不然怎有这麽好康的事。」按照一般、电视剧的发展,这时候应该会有程咬金 不过,合约都签了,胡川明若要反悔,那也得付赔偿金,值得。 「记得,是我们第一次牵手和接吻的地方。」很多东西,都会随着时间而淡忘。 在这繁忙的城市中,我们难得放慢步调,沿着步道,往河滨公园迈进。 突然间,边际和我说起了从前,以及他父母的过往。 「他们的婚姻,说不上和乐,两人相差三十岁,始终存在着代g0u。父亲在中国已有家眷,一场战争,使父亲与家人分隔两地。来自生活十多年,上司认为他没人照顾,介绍一位年轻寡妇给他。那位寡妇,是我的母亲。第一任丈夫si於车祸,二十一岁就守了寡,婆家可怜她,愿意让她再嫁。」 「是啊。其实除了再嫁,母亲没有第二个选择。总不能继续赖在婆家,当个碍眼的扫把星吧?好在嫁给父亲的隔年,母亲怀了我,生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算是扬眉吐气。或许是母亲早期受到太多的轻视与非议,执拗好强的她,在我出生後,逐渐将各种对人生的期望,转移加诸在我身上。」 说好听是执着,说难听是偏执。 「我从小就喜欢表演,立志当个演员。母亲觉得戏子无用,是任人欺辱的人下人。我主动和她g0u通很多次,都没有什麽效用,反而让她更认真盯着我学习。我求助过父亲,父亲看不惯母亲的作为和个x,却同样不想我走这条路。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成功从母亲的掌控中挣脱,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我与同学参加了话剧社,开始我的演艺生涯……母亲在我大四时知晓一切,她怒不可遏,反覆要求我中断表演,好好去考公务员,或者是当一名中学老师。」 「我是不愿意,但看着她苍老的面容,实在不忍违抗她……我在亲情与经济的双重压力下妥协,不再演戏,毕业归家,认真备考,一年後或许是幸运之神的怜悯,顺利金榜题名,讨了父母的欢心。」 「不过实习的那三个月,我始终很不快乐。不断质疑人生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活下来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父母?我开始抑郁寡言,学会了强颜欢笑。是同学见我苦闷,请我去看一出yan春到不行的舞台剧。yan春归yan春,我却喜欢得紧。也意识到,继续按照父母的规划走下去,我的身心会产生更激烈的反弹,甚至做出危害自己x命的行为。於是我离家出走,拿着自己微薄的积蓄,迎向迟来的叛逆。」 河滨公园如同悠森公园,都有不少的孩子骑着直排轮和脚踏车,恣意游玩、追逐竞技。 「咦?对不起我什麽?」 听到这些话,我莫名其妙地眨眨眼,反驳:「不会啊……我不觉得无聊,更不认为你不称职。」 「那是别人!又不是你!」我不喜欢他拿别人做b较,这能b吗?b得上吗? 但我能确定且骄傲的是,边际的品行与行为,b他口中的「别人」男朋友和丈夫好上很多很多很多。 边际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显然是没想过我会这麽较争。 越说我越生气,想着去年我一个朋友离婚,就是因为她老公--现在是前夫,在外头养了十八娇。 我去,既然敢哭敢闹,出轨外遇抱neng妹的时候,怎麽不和她们说很ai自己的老婆?!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大白鹅之前强压边际,大出风头。但依照边际与宝汉关系恶劣的程度,没有大白鹅,也会有大h鹅、大红鹅……等,一堆堆的,反正男一角se绝对不会由边际来演。 双手cha腰,我开始教训自卑惭愧的边际。 「你现在听到六个优点是不?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列出十个,让你去成为十全十美好老公。」 「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我勉强放过你。」真要列出十个优点也不是不行,就怕边际的脸皮不够厚,听完自己羞愤而si。 「就是嘛。看早场电影算什麽?我看早场电影,还能在家睡到八点半再出门,b上学上班晚多了,哪里不好?还有来这公园散步,周遭景se多好啊,出国也差不多这样,哪里低人一等?再说我特烦那种打肿脸充胖子,最後欠卡债的男生。你真以为大家刚起步的时候,b你有钱多少?你的钱都是自己赚的,有些人还在家当妈宝讨钱养nv朋友呢。我喜欢你这样,有梦想有自尊,更知道拿捏金钱的尺度。」那麽纯真无暇兼完美。 婚姻,掺杂了太多的问题。 「你除了别道歉,还有别对我说谢谢。」抢在边际乱客套前,我粗声粗气地说。 得到边际的保证,我呼出一口气。 说到这儿,我想流泪,想要哭嚎,却y生生忍住。 咬着牙,将哽咽吞回肚子里,在边际对我心疼、心软前,转移话题:「边际,我记得的。那年你会带我来这,是因为这里在晚上六点,会有美丽的水光秀。」 离婚、不离婚,单纯要由他的本心来论。 天尚未全暗,尚有日yan的余晖。 来不及回应边际,前方的地下水孔,准时在六点冒出水束与灯光,互相交错照映,形成一幅令人舍不得眨眼的美景。几个调皮的小孩儿,凑上前试图玩水,反被变幻莫测的水柱耍着玩。他们没有气馁,不断追逐,嬉闹欢笑着。彷佛要告诉大家,人生没有那麽艰难和复杂,简简单单的水花,就足以让人高兴得眉开眼笑。 边际对我微微一笑,等着我继续说。 「喂?妈……怎麽了?突然打电话给我。」 眯起双眸,强忍要打哈欠的冲动,脸往边际的手臂蹭啊蹭。 「没,您老人家想什麽时候打,就什麽时候打。」 我微微摇头,表示没事。 「好好好,这是我的不对,我找时间拿回去,行吗?」 「吃饭可以,可不可以不要住宿?」 「不会怎样,就是你和我爸老喜欢对边际说一些奇怪的话,我不乐意。」 事实证明,他们那样的言语霸凌也没b苛刻好到哪去。 「顾璟宁!你是不是我nv儿?这样和我说话。」 「不舒服?边际和你抱怨,是不是?我们叨念他几句,他转头就和你抱怨了?」 这就是为何我之前,不太想面对这问题的一大原因。 「他没给你过好日子,我们难道不该念他吗?他这麽不高兴,当着我们的面讲啊,背後说人长短是怎麽回事?一个大男人--」 「他连一场婚礼都没办给你!我们亲戚,有好几个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显然就是不看重你、不注重我们的意思!」 「不办婚礼,是我的意思。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根本不适合。边际他爸刚过世,我们怎麽能……算了,这说了你也听不进去。还有,亲戚知不知道我结婚有什麽差?我一年根本见不到他们两次面,次次碰到面,次次翻白眼,又不是多好的关系,我管他们到底怎麽想。最後,边际对我很好,我过得非常幸福,不要再说他不看重我了。难不成要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放在我身上,才叫看重?」 他惊惧地看着我,不知我在发什麽脾气。 「如果有场恋ai,能让我冲昏头冲了年,我当然愿意!」 「在电话和你说不清,你晚上回来,我好好跟你说个明白!」我妈有个让我无法忍受的功力,就是她喜欢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明明就是她在欢,怎麽变成我说不清? 骂我就算了,羞辱边际是怎麽回事? 留给我满腔难以化解的怒火,不断狂烧。 美好的一天,从一个不怎麽美好的call开始。 「看我g嘛?吃饭。」刚和我妈吵架,整个人都在沸腾,连带对边际都很不客气。酌了一口咖啡,觉得有点烫,要求:「我能加冰块吗?好热。」 「……行,就这样。」边际也是为我好,我不该驳了他的好意。 「吵你。」 「我觉得他们对你的态度很烂,试图纠导,可惜她说不听。」简单概括,就是如此。 「别替他们辩解,就是很烂,还不懂得尊重人。」 「我也有错,明知他们的态度不好,之前仍放任不管。今晚我妈要我们回去一趟,我会当面好好和他们说的。」虽然,按我妈的说法,是她要和我讲个清楚明白。 「璟宁,不用这样。」 「没有,我没这麽想……」 坐在我对面的边际叹了一口气,手指抚0咖啡杯缘,沉淀片刻後开口:「我会劝你,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这几年累积下来的矛盾,并非一时一刻能够解决。你现在这麽生气、暴躁,很快会厌烦。逐渐不想理会、开始逃避,回到毫无长进的原点。」 「还有你妈会打电话给你,要我们回家的一大原因是,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十五周年。在这种日子,你跟他们吵什麽?不觉得不合适吗?」 「你曾和我说过啊。」边际滑开手机,点行事历让我看。 「你说过的,我都会尽力去记。而你什麽时候,才能把大家的事情,真正放在心上呢?」边际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我却听得出他对我有那麽一丁点失望。 「对不起,真的。」我明白他为何失望,对我有多不满意。 我不是个好nv儿、好妻子和好媳妇。 「我理解你想补偿我的心态,但争执绝对不是最好的手段和办法。」 「好好吃早餐,别不高兴了。」边际见好就收,没有再叨念。 等吃好早餐,我也忏悔兼花痴完。 依照边际对我的纵容程度,这次应该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吧吧吧……咦? 我的心脏猛然提起,差点要从嗓子跳出来。 「你得靠洗碗才能赎罪。」 「傻瓜,我根本没有生气,何来原谅?不过这碗,得换你洗了。」 实际如何,不得而知。我怎麽会知道,边际到底是怎麽想的呢?他太会隐忍,总把不满藏在心里堆积成心事,让我察觉不到、後知後觉。 平日加上非周年庆,商场里的人cha0不多,正好让我们轻松买东西。 我爸妈结婚三十五周年,於情於理都得买礼物送给他们。 「有人说结婚三十五年是珊瑚婚,嫣红宝贵。要不去问问看,有没有珊瑚做的饰品?」 「你爸喜欢在家念经,送珊瑚做的佛珠也好啊。」 明明从未住在一起,他到底是怎麽发现的? 我去,怎麽会这麽贵? 「有便宜的,但坊间卖的珊瑚饰品多有造假的疑虑。这家有保证书和生产履历,做工方面jg致不俗套,我觉得不错。既然买了,就不要冒着可能有假货的风险。」 平时不常买珠宝,不确定品质的好坏。秉持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就当作是花钱消除疑虑,省得成天都在挂心到底是不是假的。 毕业後,无法再当科技部计画的助理,没有补贴的薪资和收入。 或许是我的忧愁太过具t化,被边际一眼察觉,「放心,我有钱。」 「我说我有钱,今天的礼物由我买给岳父岳母。」 「不行不行,我自己买。」 「我不喜欢听这些,你不要再说了。」打断边际,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出内心的纠结,只能费力地解释:「我不觉得和你结婚後,你就该负责我的生活,养我、照顾我。我是一个的个t,不该依附在任何人之上。你对我已经很好了,这个话题,我们谈过很多次了,不是吗?」 「ok,说到这里,我应该要严肃认真和你说明我,顾璟宁,一点都不在乎有没有举办婚礼。无论是在神父面前说yesido!还是花一大笔钱,请一堆我压根儿没见过 「这是神圣的仪式。」 「难道你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人生会因此过得b较洒脱,我发誓。 边际啼笑皆非,「你怎麽可以处处护着我?这样把我宠坏的。」 说完霸气宠夫宣言,我转身回到饰品店,开始看起两老的珊瑚婚礼物。 「爸、妈,我们到家了!」 出嫁八年,我仍保留家里的钥匙。不等他们出来开门,自己开锁。 「我们去帮你们买结婚纪念日的礼物。」我爸以前是国中的训导主任,在学校严肃古板封建,在家也改不了这些臭脾气,只要能够用吼的,绝对不会用讲的。 「g什麽浪费钱买礼物?」 原本坐着的爸爸瞬间「咻」地站起来,大骂:「你难得送一次礼,就要把东西收回去?」 被自己高举的石头砸到脚,爸爸噎住片刻,随後支支吾吾地反驳:「我那是、那是担心你们收支不平衡!都多大年纪了,一个两个收入都不稳定。读完博士,你好好找工作了没?新闻都在报,博士满街跑,你若再不争气--」 「累得慌?你们不会沿路买个水和饮料来喝?早和你说他不会照顾人,你就是不听!你看,渴了吧?啊?」 若非边际在进家门前,对我耳提面命,说千万别与爸妈起冲突,我早就和他大战三百回合了。 「你怎麽不答话啊?」 「哎呀你这丫头,说话怎麽--」 我爸被我气得脸se胀红,瞪着我,像是要用眼神把我击杀。 边际看我妈手端着两盘菜,询问:「需要帮忙吗?」 接到指令,边际便去执行,留我被两老pa0轰。 「在家。」 猛然间,我被这幼稚的言论惊得不知说什麽才好:「……对,这是我家。但我的毕业证书,在边际与我的家中。」 「下午要去买礼物,我嫌重,就没带了。」 他们会成为夫妻,完美展现「一个锅配一个盖」的至高真理。 「爸妈,你们是不是很讨厌我回来啊?为什麽我从进门到坐下,你们没给我好脸se看,一直念那些琐事。」我也知道为人子nv要t贴父母,不过……我们家不太适合。 「我们是太久没见到你,关心你而已。」 「反正,我已取得博士学位,目前处於後博士的阶段。两位可以省点心,别挂念我了。」 永远都是这样,念完学业,接着念工作;念完工作,接着念小孩;念完小孩,接着念教育……没有止境。 「我已经在找了,你们放心,会找到的。」 边际端好了菜,布置好餐具,要大家一起享用晚餐。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标准,我家吃饭静悄悄,只有器具碰撞的微弱声响。但,这时间倒令我放松,不会有压力,感到紧绷。 「你呢,你最近在g什麽?」顾老先生对边际说话,有个让我非常讨厌的习惯,那就是他不会喊边际的名字。 我听了没慢x病,都要高血压了。 「又是演男三?你什麽时候能有点出息,演男一、男二不会吗?这麽难吗?再说,你演的戏都很难看,我出去外面,都不敢说你是我nv婿,你能不能挑一下剧本,别辱没我家门风。」 嘶……不是我要吐槽,我想他就算是想破头,也不知道我爸怎样才不会动怒,因为我爸根本是颗易爆弹啊! 「没有不高兴,我是在想该说什麽,才能让岳父高兴点。」。 「你这几年,什麽都没学成,尽是学会伶牙俐齿!」 或许是一再被顶撞,我爸的表情和脸se都非常难看,颤抖着双手,yu言又止,似乎在压抑情绪。 我下意识想要反驳,被边际抓住手臂阻止。 「爸!」 边际波澜不惊,仰着头看着暴跳如雷,站起来斥喝的爸爸。 「你现在是被他洗脑了你知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麽药?三十多岁的人,住着父母留下来的房子,开着一台该报废的烂车,存款不到一百万,工作又不稳定,成天抛头露面,演一大堆不入流的戏!还有他没替你办一场婚礼,没带你出过国,你读书都那麽辛苦了,还要你去夜校教书,维持家里的生计……」说到後头,爸爸双唇颤抖,像是恨毒了边际。 可他说的这些,都是有偏差且无法让我认可。 我想着边际在河滨公园对我说的那些话,眼眶堆积着泪水,为边际感到委屈。 这句话,不单是询问爸妈,也是对自己的反问。 为什麽,我还要隐隐约约感到开心? 面对爸妈不知滋味的沉默,我锲而不舍地追问:「边际当初在剧团工作,薪资不高,他却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开心。直到我在夜校教书时晕倒……送医治疗後,你们是不是和他说了什麽?」 「男人跟nv人结婚,一定都是前者照顾後者吗?爸,我以为夫妻是要互助,而非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给一人。去夜校教书,是我决定累积自己的教书资历,为了在博士毕业後,能增添一笔履历。边际的薪水不高,但我们没有房贷、车贷,甚至无须奉养婆婆,他的收入足以够我们过简单的生活。说我为了生计去工作,根本是无稽之谈!」 「对……都是无稽之谈,边际没有亏欠我,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守护我们那个家。可、可是他听了你们的话,签了一家破烂经纪公司,想要从剧团转型拍电视剧。在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情况下,你们知道那有多麽不容易吗?边际要接受多少的白眼,才能够……才能够拍那些爸爸所说的烂戏?」 没有这三十天,没有密集相处,没有亲自替边际求过人,我不会明白他所遭的罪。 「边际从不喊苦、跟我抱怨半句,总默默工作赚钱。不知不觉,我们家老旧的家具、电器全换成崭新的。妈妈生病住院,单人病房没有全额健保,是边际付的医药费。你们吃了五年的营养食品,b、c、d锭和鱼油,也是边际牵挂你们的身t健康,花大钱买,要我寄给你们。还有好多事情,我数都数不清、列不完。」 「他甚至将你们结婚纪念日和个别的生日,记录在行事历上。当我忘了,他就提醒我,如同今日。来前他对我耳提面命,说这是你们的大日子,要我懂事、贴心一点,别和你们吵架。爸爸,你怎麽能说是边际带坏我呢?从来都不是啊。是他教会我如何ai人、喜欢人和孝顺你们。」 边际仍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眸。 在爸妈的面前,我说不出离婚两个字。 他拍着我的背脊,试图抚平我波涛汹涌的情绪。 爸妈yu言又止地看着我,心情大概b我还要复杂。 我不明白边际为何要这麽做,避免他受到其他的伤害,我的反弹非常大,不断摇头。 「我好了,没事了。」 为了要证实他所说的话,他指着我没被他握住的右手。右手像是筛子,正无意识的疯狂颤抖。 「璟宁……你听边际的话,进去休息。妈把你房间都打扫过一遍,床铺那些也洗过了。」妈好似老了十岁,嗓音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你放心,我们不会再说伤害边际的话。」 房间是我妈替我布置的,全 「边际,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我指的是,不要和爸妈起冲突。 「是,你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将我按坐在床铺上,边际蹲在我的面前,「但你能替我发声,我很高兴。谢谢你,如此勇敢。」 「不过璟宁,努力到这里就够了。剩下的,由我去和你爸妈说。」 「他们会听的。涉及到你的幸福,他们绝对会听,听得b旁人还仔细。来到这个房间,我能清楚感受到,你是如何被ai、被关怀。是我过去处理的方式不太好,无法让他们坦然接受。」 「当初我若能好好取得他们的同意,并非急着和你去登记,他们也不会那麽愤怒,感觉受到欺骗和背叛。」 八年前的暑假,我即将完成研究所的学业,打算继续攻读博士。做这个决定,使我压力倍增,成天苦着一张脸。是边际心疼我,带我至南部的海岸游玩放松。 临走前的夜晚,我们漫游祥和宁静的沙滩,看着夕yan西落。突然间,边际单脚跪地,拿着不知从哪买来的银制戒指,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与他共度此生。 我以为会多谈几年的恋ai,待有一定的积蓄再考虑结婚。可看着他真诚的面容,听着他真挚的承诺,我对我们的未来产生莫大的信心。 「不是对错的问题,是我应该再等等。你这麽好,岳父岳母当然会舍不得这麽早把你嫁出门。如今心结已在,你别替我担心,我会好好处理眼前的问题。」 毕竟我们快离婚啦,得不得到我爸妈的同意与支持,对边际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纠结什麽。」 「我们是要离婚了,过完这三十天--不,目前只剩下十五天。过完这十五天,你与我可能就要分道扬镳。」 「璟宁,你听我说完。」边际抱住疯狂颤抖的我,温柔拍着我的背脊,「我答应过你了不是吗?如果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变、增进,那我要重新考虑是否要离婚,对不对?」 「所以我们也有很大的机率,不离婚。」 「为了那个机率,无论如何我都要在今日好好和岳父岳母谈一谈,让他们信任我,把你交给我。」 「岳母也答应你了,说他们不会再伤害我。更何况,我不觉得原本那些话有多伤人。是不怎麽好听,可还在能接受的范围。」 「真的不是逞强。」边际安抚着我,让我卧躺在床上,温柔一笑,「我只要想着他们把最好的你,交由我来照顾,他们说什麽我都能不在乎。」 「边际,我不想和你离婚。」舒服了,就开始任x妄为。 「我会改的,会慢慢改。」 「或许有时候会故态复萌,但我总会进步,进步一丁点也算进步。」 听着他三个「我知道」,我无端想要流泪,很心疼这样的边际。 「说什麽傻话,已经报废了,政府给我一笔小钱。是我不对,动作太慢,过几天就带你去看新车。」 再耽误他,恐怕爸妈会不高兴。 「不,我看着你入睡再离开。」边际亲了亲我的脸颊,笑道:「小哭包,整张脸都是咸的。」 「下次会变甜的,我会多吃点糖。」 我想回应他,却发现自己全身累得慌,只能微微努一努嘴。 耳边,彷佛传来阵阵的海浪声。 游走在沙滩上,身旁有一望无际的海洋,见夕yan渐渐、渐渐沉沦,快落於海平面之下。 「真美。」说了太多的感叹词,到了最极致的美景前,我却形容不出眼前万分之一的璀璨。 「边际,我不想回去,想一直待在这。」 「回去後要面对好多事情。」我继续抱怨。 「我相信,顾璟宁绝对有办法把一切都处理好。」 「不会ga0砸。」 会说失去周遭的朋友,主要是因为在二十五岁这过度的年纪,高中、大学以前的朋友们,各自拥有全新的生活。 「我为什麽要对你说的前面三项感到失望?」边际将我的头扳正,认真反问:「没读完博士会怎样吗?你认真尝试过,觉得不行不适合,转换一个跑道很正常吧?而一份好工作的定义,又是什麽呢?以我的看法,好工作是出自於你的心如何判定。如果你很享受工作的当下,获得成就感与认同感,那就是好的工作。」 「再来是朋友的话题……人类本来 突然间,原本站着好好说话的边际,单脚跪在沙滩上。 「我知道是有点太快了。」向来风度翩翩,温柔大方的边际难得害羞。他腼腆一笑,对着我说:「我应该要再等一等,等你准备好,再跟你求婚。可是你成长得太快了,快得让我心慌,担心配不上你。在你变得更好之前,我想趁别人尚未发现你的好前,下手为强。」 恋ai谈久了,找到适合的对象,本来就是要结婚的不是吗?为何要那麽讶异,好似不知有结婚这个选项似的。 「如果你愿意,我想照顾你和你的父母,想和你度过此生。璟宁,你愿意吗?」 明明,我们尚未得到家人的认同与支持,未来说不定有一大堆摩擦和家庭战争。 明明……好多个明明,好多个能拒绝的藉口。 此时此刻,我发现若是错过了边际,会後悔一辈子。因为我再也找不到一个b边际更喜欢我、更ai我的人。 颤抖地伸出右手,让他能将戒指套进无名指的底端,「我愿意。」 当指环把我套牢的下一秒,他起身将我紧紧抱住,承诺:「我会对你很好很好,让你不後悔和我结婚。或许我没什麽钱,没什麽本事,但我会尽一切的可能,让你过得宛如公主。」 我好想对边际说,就算不是公主也无妨。我愿意成为他的糟糠之妻,同他共渡生命这条悠远的长河。 可当我看到隔日璀璨的太yan,我明白以上的想法,单纯为空想。我就是一只懒猪,到哪儿都能睡得好、睡得bang、睡得呼呼叫。 「……挺好的。」 的确口乾舌燥的我,顺着他的手势,乖巧喝水。 光是喝水,他就能反覆叨念。 那就是:顺从、答应和不作为。 「以结果来论,是好的。岳父岳母答应让我留校察看。」 「笑一个吧,过去我在他们心中是即将要被退学的学生,如今能留校察看,已是岳父岳母的一大让步了。」 要他们在一夕之间对边际的脾气变好、态度变佳,根本不可能--毕竟他们又不是伸缩自如的我。 「为何?我很久没和她撒娇了。」 我有点会意不过来,追问:「也有错?现在不是讨厌人当妈宝和爸宝吗?」 「……是。」边际根本是分析大师。 「什麽叫和我一样?我的脾气有跟他们一样坏吗?」我不太满意地嚷嚷。 要我说,我当然会说不像啊。可事实摆在眼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碍於难得回一次娘家,我放过家里的空气清净机和厕所芳香剂,免得它们感应到我浓郁的t味,开始疯狂运转兼消耗来清静空气。 「都没说。他们对我真的是宽容了不少,你可以安心了。」 我现在的心情非常矛盾。一方面我希望他们真如边际所说,对边际宽容、判留校察看,而非勒令退学。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这很不实际。若他们的态度转换得太好,我恐怕会吓得带他们去收惊,看有没有被观落y。 不知这狗血的家庭1un1i剧,什麽时候能下档,替换成天l之乐的喜剧。 娘家屋龄有四十年,浴室与卧房的隔音不怎麽好。我开水洗澡,都能听到边际说话的声音。 疑惑着,我默默关掉花洒,贴着墙壁偷听。 发b较近的地点?上回去过?什麽意思啊。 边际说完了谢谢,就没在发出声音,推算是挂了电话。 「璟宁!你洗好了吗?」还没想通,边际开始扯着嗓子,关心我洗好澡了没,顺道嘱咐连我妈都不会唠叨的事:「要洗乾净一点,泡沫都要冲掉哦!」 一边洗,我一边做心理建设。这人嘛,无论是谁都会有小秘密,边际活了三十多岁,自然该保有他的ygsi。他不讲,我就不问,更不会自己去找答案--个p。 洗好澡、擦乾身t,我忍不住看着镜子中,不怎麽美丽的自己。 「边太太,您终於清醒啦?太yan都要晒伤您的pgu啦。」 「我早就醒了,就是去洗个澡,顺道洗个头。」 ……老天鹅,怎麽一早就被嘲讽。 妈妈听了我这话,直接、果断地赏了我一个白眼。 要是没有b金还坚y,我们老早恨得不相往来了吧。 「吃。」我妈煎的蛋饼贼好吃。「我爸跟边际呢?」 「帮我跑腿呢。」 「不然呢?难不成还有隐藏的第三人?七月要到了啊,你别乱说话。」 就你这位老太太把话都讲完了!我能讲什麽? 「两个人加起来要一百岁了,怎麽会有事。」妈妈回答我的同时,已从冰箱拿出蛋饼皮、j蛋和要加进去的蔬菜。 「你专职和我抬杠的,是不是?」 「怎麽会?他们处得算是不错了。」 「我讲真的啊!你爸那臭脾气,谁能和他平顺相处八年?我看就边际一个。他嘴上骂咧咧,好像边际欠他一两百万,实际上他可喜欢si边际了。」 「你若不信我,打开客厅电视机底下的柜子。」 不打开还好,一打开我的下巴就阖不起来了。 盯着眼前满柜保护极好的影片,我哑口无言,彻底失去说话的能力。 我则对一切充耳不闻,由蹲到跪,恍惚得难以自己。 不知不觉,我的眼眶积满了泪水,疯狂涌出。当我妈拉住我的时候,我转过身抱住她。 想起昨晚我和爸妈说的话,我就想扇自己巴掌。 「妈,对不起。」 「说什麽啊?要道歉也不是你道歉。」 「我和你爸才是犯错的人,你倒好,先和我们道歉服软。」 「璟宁,妈可以提个问题吗?」 「你跟边际,婚姻是不是有了瓶颈?昨晚你最後说的那些话……」妈妈yu言又止,神情充满了忧虑。 「真是因为我们吗?因为我们一直批评边际,边际生气了是吗?」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跟孩子有没有关系?」 「璟宁,你们去做过健康检查了吗?你是不是不孕?不能够生?」 「你们结婚八年没有孩子,怎麽就不知道做健康检查呢?我们不催,你当真不管这事了?边际也是不够上心!」 见她快要急疯了,便草草和她说明我俩的婚姻状况。 「等等!唉呦,我的老天!」同样闻到的妈妈立即从地板跳起,往厨房冲去。 「竟然全都糙灰搭!」 啼笑皆非的我走到她的身边,正想宽慰几句,厨房天花板装置的火灾警示灯猛然响起,连带着喷水系统哗啦落下水花,瞬间把我俩淋成落汤j。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把平底锅放回流理台,老妈愁云惨雾地巡视四周,「看来我们要好好清理发水灾的厨房了……」 我有所不知的警示、喷水系统是去年社区主委,游说全部住户,一同装置的崭新设备。预防老人们独自在家使用火炉後,忘记关瓦斯炉。任何火焰和刚窜起的火苗都能透过这玩意,达到抑制的效果。 那水柱和瀑布没什麽两样,短短三分钟,我俩母nv全部sh透。 最最最最最尴尬与糟糕的是,社区主委及附近消防局的消防人员来我家按门铃,询问实际的状况,有无顺利扑灭火势之类的……临走前,消防人员语重心长地说: 我看我妈的脸se,从白转青,再转成黑。 「丢脸si了!」像是把端了大半辈子的脸面丢光,妈妈撑着头,肺都要气炸。 妈妈横了我一眼,重重叹口气,返回厨房清理。 「没有失火,就是……」我无奈的把事情经过再口述一次,成功获得他们震惊、不敢置信的表情。 如此这般,我们一家四口扫了大半天。 陆陆续续丢了好几回,消毒好几次,勉强在傍晚以前,将厨房收拾完毕。 「以前我在家要吃外食,可b登天还难。」六点整,披萨店的外卖小哥送来两块大批萨和一桶刚炸好的炸j。被淹水厨房折磨一整天的我,因这些食物,兴起源源不绝的能量,兴致b0b0地打开纸盒。 「我妈无论她工作多累多辛苦,回家肯定会煮饭,喂饱我和我爸。所以我们很少吃便当,更别说披萨跟炸j。」 「难得吃一次,挺好吃的。」坐在我隔壁的妈妈拿着一只j腿啃。 好哦,他开心就好。 「好。」虽然我和边际的家和娘家真正车程不到四十分钟,但有一种晚,是妈妈觉得太晚。 众人吃吃喝喝,晃眼间就把食物全数清空。 「……我有个老朋友,在大医院里做医生,你俩看要不要找个时间,一起去做检查?」趁着电视广告,爸爸开口说:「不要讳疾忌医。」 不是说非得要孙子,是一直处於不明不白的状况,让他们非常纠结。 「我又不是要你们去给他看!我让他给你们挂号!」 「那就麻烦岳父了。」倒是边际,始终保持孝顺nv婿的人设,直接应了我爸内心的渴望。 「不,妈。你们不是处来的,是命中注定的真ai,毕竟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麽ai我爸的人。我们就不同了,我家边际是万人--」 好哦,不是说好别使用暴力吗!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达成游说目的的老爸打着哈欠道:「折腾了老半天,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或许是受到要去看医生、做检查的刺激,我俩一时无语。 等七点档结束後,我才幽幽开口:「边际,其实我爸妈很喜欢你的。」 转过头,紧盯着他,看他高挺的鼻梁和细长锋利的眼眸。 边际同样转过头,与我视线交接,认真回应:「我也知道。」 这是一个绵密且深情的亲吻,夹杂着我们深深的情意。 最近我才理解到,是因为太喜欢太喜欢了,喜欢到愿意一直等待,等待了八年,试图得到我对等的回应。 一次次的希望落空,他品嚐够了孤寂,想要结束这一切。我又不愿意了,顽强抵抗他的决定,甚至要他与我参加这瞎到极致的企划。 我的双颊热得发烫,点点头,将这些繁杂的思绪全部抛到脑後,全心全意地投入这场双舌共舞。 我发现,自己的老父亲正站在电视机旁,像是看到什麽辣眼睛的画面,不知该做什麽反应…… 跟老公亲热,被老爸看到……根本是漫画才会出现的场景。 「爸,你晚上在房间穿什麽外套!」 「明天早上起来要穿,不穿会冷。」接过了外套,我爸要准备躲回房间。 「那个、那个啊……我们家的沙发,不开放做那档事,你俩回房去吧,别有碍风化。」 靠着门板,我俩尴尬对视片刻,回忆起刚才窘到极致的画面,竟忍不住大笑出声。 都三十几岁了,亲个嘴还能被家长抓包、嘱咐不能上演十八禁。下墙壁,要我们安静点。我悄悄的对边际说:「我们也好笑。」 我们是一家人……能从边际的口中听到这句话,是我莫大的荣幸和福气。 感谢父母对我们表面的严厉,实际的ai戴。纵容我挥洒青春岁月、挥霍他们给予的ai意。待我蓦然回首、回心转意之时,他们仍在原处守候,盼我能早日归家,停靠在他们先天替我建造的港湾。 抱持着一种莫名的补偿心态,我们在娘家住了三个晚上,直到第四天才离开。 「困?」刚坐下,边际朝我温柔询问:「困的话,要不要靠着我休息?」 哎呀,真是太糟糕了。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了好些天的悠哉生活,我完全呈现颓废的状态,觉得过往的日子如同苦行僧人在修练。刻苦、向上外,还得严以律己,约束自己的行为和行程。 跟张ai玲和瑞凡说的一样,我奔放的心与飙涨的t重,彻底回不去了。 「昨晚我们玩得太晚,你会累很正常。」边际大概是察觉到我略微的羞耻与尴尬,试图将我如猪一般的颓废样合理化。「距离目的地还要三个多小时,你睡吧,到了叫你。」 边际失笑,无奈摇头,「你就是想太多……」 「爸妈问我们上车了没,还传了照片给我。」 我把手机递给边际,让边际看里头的照片和一则录相。边际果然是演员,无论我爸的拍摄技术多烂,画面多模糊,都能y生生拍出一个美男的模样。 因为有ai的滤镜加成,我看边际是怎麽看怎麽帅。边际现实得多,张嘴夸魅力四s的水光秀。 昨天晚上,妈妈决定让家里刚历经淹水之难的厨房再次放假,大方表示要请我们吃好料,任由我们选择心仪的餐厅。这餐厅千百种,唯有火锅最是保险。 吃到一半,我久违接到了小晨发来的消息。小晨解释她前几天临时出国出公差,来不及和我说,让我们漏掉了好大一段的进度,没有去第四和第五个充满意义的地点,分别是我们第一次亲吻和吵架之处。 我偷偷将任务告知边际,边际倒是正大光明,向我爸妈提议吃完火锅,去附近的河滨公园走一走。那儿到了整点,会有美丽的水光秀。 因为是周末的关系,这次看水光秀的人明显多了一倍。 「岳父岳母都很喜欢。」边际把手机还给我,要我收好。 「下次回我们回你娘家,再一起去看吧。」 由於边际在四天後,要开始一系列的《诉讼》剧情讨论会议,及拍摄金泰峰一角定装照,我们无法在南部待太久和悠闲地玩乐,只好打消邀请他们的念头。 我咧嘴笑了笑,笑他的慷慨,也试图用笑容掩盖我的心慌意乱。 为什麽我要等到快要失去边际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样的相处方式,有多麽珍贵? 不知道为何,想起胡先生讲得那些猖狂的话,说边际演完《诉讼》便会大红大紫,我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好。」 「对了,有件事我要和你说。」边际r0u了r0u我的手,在我疑惑的注视下,说:「前天我和岳父出门采买时,我接到刘威工作室经纪人的电话。」 「他们想邀请我,加入工作室。」 「是。」 「璟宁,你怎麽看?」 「五年合约,酬劳三七分,工作室三,我七。每年我至少要拍一部作品,作品的题材、角se排位不限,以拿奖为主。除此之外,他们会帮我争取赞助和代言……详细的,都在合约里。」边际想拿手机调出合约档案给我看,被我阻止。 「嗯,业内薪资五五分、六四分的一堆。宝汉当初与我,是七三分。」 「那还不错啊。」若非上回我看刘威的态度,单纯是工作上对边际演技的激赏。我都要怀疑,刘威是不是看上我家边际,想要来个潜规则。 「是不错,但一般的演员不见得会签。」 「以拿奖为主的片,大多不赚钱。」边际一提点,我就明白了。 换位思考,要拍出能得奖的片,演员的付出大多与所的薪资不成正b。以边际来论,一集十二万看 残酷的是推理片、文艺片、剧情片的资源向来稀少,想拍得奖片的导演,不愿意在拍摄的各个方面妥协,只得压演员的薪水。而每个演员,包括功成名就的刘威,都会吃点青春的饭。最俊美、亮眼的年纪,不拍点赚钱的剧、存点钱,到老了怎麽会有收入?又有多少演员,本身冲着「演艺圈能赚大钱、赚得快」而来? 演不好,能够慢慢调教。可成名、出道的演员价码太高,根本砍不下来。 话又说回来,三十三岁的边际,早错过赚钱的h金年龄。 金泰峰一角的确是我先拜托学姊,请学姊给我们试镜的机会--仅止於能够试镜。 听完我的分析和想法後,边际点点头,说:「我会再多和他们谈一谈。」 「听说宝汉的高层,要被替换了。」 「我是从前助理那儿,听到这些小八卦……」接下来半个小时的车程,边际和我闲聊宝汉公司内部如何大震荡。而被我夸赞清新脱俗不做作的大白鹅,竟也在其中占据重要角se。 宝汉是某大集团旗下的分公司,创立的目的是为了投资娱乐产业和扩展人脉。 大房膝下有一子,目前分发到宝汉当老板--就是那个喜欢苛扣艺人薪资、纵容包肖林一流的王八蛋,陈东发。 只有两位千金,没有儿子的三房,准备退休後带着家人移民至美国。 几天前,二房为了让弟弟重整在媒t、演艺界的人脉,要陈东发让宝汉执行长的位置给陈狄。陈东发那gui孙子虽联合自己的老爸尽力反抗,仍是被高明的陈狄狠狠收拾,踹到天边去。 谣传大白鹅是陈东发一起长大的竹马,兼长大後的同x伴侣。三年前,陈东发持父亲之命,要与一名门当户对的千金结婚,让大白鹅从正主,转为地下情人。大白鹅洒脱归洒脱,真ai上了,竟舍不得离开,心甘情愿以不光彩的身份,继续跟着陈东发。 大白鹅当初被陈东发哄签了十五年的长约,打陈东发是赌上全部的演艺生涯,单纯为自己出气,来个鱼si网破。结果…… 这都什麽跟什麽的ai恨纠葛!? 「等等,大粉头是什麽?粉刺的一种吗?」不常上网混粉圈的我,不了解这些专有名词。 「行,你继续说吧。」 何止是烂泥,直升烂人的等级好吗! 「包肖林呢?」 听到包肖林的下场,我整个扬眉吐气,爽得不能自己。 「大白鹅呢?大白鹅还ok吗?」 故事讲到这里到一个段落。边际露出浅笑,笑中带有难以言喻的无奈。 「边际,你过去真的好辛苦啊。」虽说这些话,讲起来是徒劳无功。 在他最艰辛的那段岁月,我袖手旁观、视若无睹,如今的心疼与愧疚,快要将我淹没。 「既然觉得我辛苦,就请你借我肩膀依靠吧。」 「我知道,在我身边的顾璟宁,会成为我生命当中,最坚强的後盾和最坚刃的支柱。」 「你让我勇往直前,我为你乘风破浪。如此,甚好。」 目的地是南部沿海的小镇,小镇不大,却有不少夏日戏水的观光客慕名而来。 边际转过头,看到旧时老友,笑着问好:「元宾,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都好、都好!」赵元宾一边挥手,一边朝我们走来,近距离盯着边际的脸,由衷感叹:「你是哪来的妖怪?都过了那麽多年,怎麽还这麽帅?还不发福!简直是天理不容。」 如今已成拥有啤酒肚的小胖叔叔。 「你是喝酒喝太多。」 「真不用。」边际摇头,温和道:「每次来都受到你们家的款待,哪里是普通的客人?你才别对我瞎客气。」 「说什麽啊。你们是多年好友再相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虽然外表看起来,赵元宾b边际大了快一轮。实际上,他小边际半年,是他们大学寝室里的小弟。 还好边际很快向我求婚,我成为边际的未婚妻,担这嫂子的称号,算问心无愧。 接驳车车内很乾净整洁,坐起来也非常舒适。 「去年年中买的。」发动引擎,赵元宾左右张望了一会,从路肩开上了路。途中解释:「我老婆嫌家里的车太旧,房客会不喜欢,要我重新买一台。」 「弄到好要一百三十万……不对,你问这个做什麽?打算换车?」原本在开玩笑的赵元宾,利用後照镜看见边际点头,「真的假的?你要换你那台老爷车?你不是宝贝得要命吗?」 「车子老了就要换,留着占位,上路也不安全。」 「已经申请报废,还拿到政府的补助款。」 「嗯,三千六。」边际的语气淡然,赵元宾倒是噗哧笑出声。 「对啊,说不定。不过就像你说的,舍不得嘛,交给政府机关处理,算是留给它一个t面。」 「赵元宝,别以为你在开车我就不敢打你。」 我不明白赵元宾高兴的点,疑惑地来回看着他们。 在我面前始终成熟温柔的边际,因为老友的爆料,心急地辩解:「这怎能怪我?他那个赵元宾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什麽笔画都连成一块,鬼才看得懂!除了我,我们的老大也看成赵元宝好吗?」 幻想那个对话,连我也忍不住g起嘴角。 「就这样才好笑啊!哈哈哈哈……我的老天,怎麽会这麽好笑……」赵元宾的笑声非常嘹亮,听了却不让人厌烦,反而会g起对学生时代的缅怀。 「等老二回来,找个时间我们聚一聚吧。」好不容易止住笑的赵元宾对边际提议:「他出国好几年,总该要回来了吧?」 「我才不看。」赵元宾果断拒绝,不留半点情面,「你的戏我勉强看得进去,他的剧……我的天,根本是看一出,睡一出。」 「就有,连老大看了也会睡着。」反驳的同时,赵元宾将车子开进民宿的内院,将车子停好,熄火下车,还替我们拉了车门,「城堡到啦!请边先生和边夫人下车!」 「你怎麽还这麽好笑?」 现在就被赵元宾逗得肚子疼了,真不敢想他们大学时期会有多闹。 「你太太没什麽变,怎麽你变这麽多?」边际损年纪轻轻已有啤酒肚的老友。 姜月向我们抱怨,眉眼间仍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则在民宿的外头,观察这几年来的变化。 眼前的民宿与我印象中那小巧温馨的模样,有很大的差异。差异并非不好,是变得更有南洋风情。最前面的建筑物是主栋,有办理入住的柜台、大厅和餐厅。後面则是一栋栋的vil,房数不多却非常气派。 柜台尚有其他客人在办理入住。 主栋的占地面积广,室内布置得很jg致舒适,让旅客有身处在南洋岛国度假的错觉。我叹为观止地点头,赞叹赵元宾夫妇的用心与巧思。 一看到我们,姜月轻推小nv孩的後背,「乔乔,妈妈刚才教过你,要叫他们什麽?」 「那你要怎麽跟伯伯和伯母打招呼?」 「乔乔好,你今年几岁了啊?」我蹲下身,试图跟nv孩做些交流。 「这麽厉害啊!」 「肚子都饿了吧?快来吃饭。」等我们做完基本的交流,赵元宾开始招呼众人用餐。 等乔乔吃完了半碗饭,姜月和我们说一声,带着乔乔回到居住的屋子里。 「嗯,还在做治疗。」赵元宾的话说得很淡,夹带着深深的无奈,「上个月才开完刀,正在康复呢。」 赵元宾摇摇头,低声道:「不止是心脏的问题……」 略微知情的边际得到这个回答,抿起双唇,犹豫该怎麽劝赵元宾。 「姜月的心情,你也要多注意一点。」 饭吃到这里,有点食不下咽。 无论如何晚餐是吃完了。 「这次你们来得太仓促,要是早点和我说,我能准备最大间的给你们。」嘴上唠叨,赵元宾手的动作却不慢,熟练地刷开房门,让我们走进用r0u眼直视就有三十多坪的套房。 「屋内设有电磁炉,想煮点什麽都行。有任何所需,泡面、零食和饮料,打服务专线,员工会送过来。不过你们的三餐,我可是全包了啊。记得别去外面吃,我会准备最鲜的海产给你们。」我们被这席话吓得目瞪口呆,没料到临时来度假,会被赵元宾安排得如此完善。赵元宾看了一下手表,抬头笑道:「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大厅看着。你们好好休息,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咱们明天见。」 目送赵元宾离开,我和边际把房门关上,开始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胡乱参观起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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