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话音戛然而止。审讯室内,戴着手铐的阳愉忽然如触电般颤抖,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她在颤抖后就闭上了眼睛。蓝露白脸色骤变,立即传唤医务人员。医务人员很快赶到现场。在得到祝一峤与闵嫚的示意后,蓝露白进入监控室,还没来得及说话,连接终端的悬浮屏闪了闪。——是韦灵毓。面对三人,她的脸色极为难看:“审判长,厉珥和周薇倩在监狱中去世了,根据特级监狱的鉴定,她们的体内植入了软体芯片。这种芯片一旦植入,就无法被检测器查探出。”厉珥是最初被逮捕的方块、周薇倩则是自导自演绑架案的梅花,而昏迷不醒被送去医院的阳愉是花色中的黑桃。那么——剩余的红桃、红鬼牌joker,黑鬼牌joker又是谁?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向新民养老院的检测画面上。-彩画里,养老院的莫院长与李副院长并排站得很近,她们的旁边是养老院的其她高层,往后一排则是年纪最大的老人,再之后似乎是以年龄顺序分队,站在最后一排的老人显然看起来最年轻。明翡浏览着这幅搜索出的画纸,单手支颐地打量了许久。这是新民养老院去年举行的画画兴趣大赛的上传作品,末尾没有署名。明翡看的太专注,直到明枣枣走过来,钻到她怀抱里,用脸贴着她的手臂,她才回神亲了亲明枣枣。“妈妈~”“嗯?”明枣枣指着两个院长中央的花,奶声奶气地问:“这两个姨姨是……嗯、像妈妈和妈咪的关系嘛?”明翡并不清楚这件事,调查资料里没有提到,而且为了避嫌一般都不会这样任职。她瞅了瞅,有些不解地问。“枣枣怎么这样问呢?”明枣枣一脸认真:“因为森林里的小动物们,在举行画画比赛的时候,只有小动物的妈妈和妈咪才会这样画花花呀。”从九月份到现在,明枣枣的语言表达能力每天都在进步,现如今已经能把长句表达的较为清晰了。她继续嘀咕:“小动物们都是好朋友,它们都画蜂蜜、松果、小鱼干……”明翡定定再看了一眼,发现彩画里确实只有她们两拿着一枝花。不是一捧,一束,而是一枝。这个猜测有些缺乏依据,但明翡还是将这个可能性发给了祝一峤,并俯首又亲了亲明枣枣圆圆的脸,夸赞她是最聪明的枣枣大王。明枣枣笑得特别开心特别甜。而另一边高压的环境中,空气都紧绷着难以流通,祝一峤与闵嫚抵达新民养老院的同时,从政府调过来的专家们开始破译壁画的故事。祝一峤身着审判庭的深色制服,偏黑色的斗篷遮去风雪,长靴踩在污泥与积雪混合的地面,偶尔会发出细微的响声。从养老院的莫院长主动自首后,军部立马派遣了一支队伍过来。在养老院的后山挖出骸骨的军部职员一致向祝一峤与闵嫚行礼,这是给曾经victory纵队的两位上校保留的荣誉待遇。两人的回礼动作非常标准,一如当年在军队服役的模样。为首的徐上校道:“祝审判长,目前只挖掘了四分之一的骸骨。”她的目光有些悲悯:“据莫心栎所招供的,剩余的骸骨埋藏在摩莉国的实验室的地下,部分则在后山的东边。”祝一峤声音很低,听起来是一贯的漠然,完全没有波动。“嗯,按程序处理。”徐上校应:“好。”说完,祝一峤转身离去,迈向养老院西楼,高挑的身影如大雪都压不倒的松杉。而细看之下,会发现她的手指动了动,像握枪前的预兆。但她还是忍耐住了。她很清楚自己只能将其绳之以法,其余的事需要十国共同参会商议才能彻底定罪处决。所以、她必须往前走。在收到明翡的信息后,她沿着这条有部分可能性的线索,打算再查一查时,秘书部给她发来了最新的调查资料,新民养老院的院长与副院长确实存在亲密关系。于是,她立即让审查人员提审养老院副院长李水雯,没曾想这一举措直接让院长莫心栎自曝了。莫心栎坦诚自己就是研究所的幕后之人,阳愉是她安插在独立国的一颗棋子,也是团队的骨干黑桃,她甚至说出了实验中死去的孩子、以及最初用于实验的成人的葬生之地,与研究所的真正藏身处。如果要她说出更多,她要祝一峤来养老院见她。否则,她会要了养老院所有老人的命。-“啪嗒——”推门而入的声音,像子弹上膛后破空射出的响声。略显逼仄的养老院会议室里,院长莫心栎的手脚都被安装了检测装备的镣铐铐着,绿色的眼睛像颓败的枯树。祝一峤看了她一眼,坐到她对面,面无表情地地问。“解药在哪?”莫心栎扯了扯唇:“祝审判长,放心,事到如今,我不会再赖账。”祝一峤审视着她。她并不认为莫心栎是幕后黑手,在剩下的三张牌里,她大抵是那个象征着爱情与浪漫的红桃。“她在哪?”莫心栎:“她?摩莉国的军队现在应该已经到基地实验室了吧,她们应该把基地里的资料档案都上传到内网了,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我所做的一切,我所要完成的一切,哪里还有‘她’?”“组织跨国基因盗窃的是我,让白鹤发起袭击的是我,在另外四人的身体里植入芯片让她们死亡的是我,策划一切、一手缔造研究所、无数次把政府、军部、审判庭当猴耍的都是我。”“你看到后山的骸骨了吗?那是初代实验的埋葬者——”监控台前的闵嫚与徐上校众人早已怒不可遏,祝一峤眼神冰冷,杀人于无形,一句话捏碎了莫心栎的软肋。“在我进会议室的前一分钟,你的爱人李水雯忽然晕倒。”前一秒愈加疯狂的人瞬间变得仓皇失措。她挣扎着,想要挣开镣铐,不断问着:“水雯怎么了?你告诉我,水雯怎么了?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祝一峤冷声道:“莫心栎,你愿意为研究所的头目担责付出一切,可她却不会给你和李水雯任何退路。”“你没有时间了,告诉我,她是谁。”担忧与害怕占了上风,莫心栎犹豫着,又试图从眼前人的神情里找到一丝欺骗。水雯不会有事的,她自我安慰着。水雯……不会有事的,她再一次肯定自己的答案,建起的高墙却开始分崩离析。水雯……水雯…终于,她的神色渐渐变得痛苦,她崩溃地大笑,面目扭曲着,手指紧攥青筋毕露。“……没有解药,她们在几个小时后都会恢复正常,只是加了一点违禁药,让她们的症状看起来像中毒。”“我不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模样,更不知道她是谁,我们都是通过另一个人跟她见面的,每次见面时我只能听到一点细微的摩擦声、或者装置响动的声音,而那另一个人就在——”说到这儿,她口中吐出了鲜血,症状与她的爱人李水雯一模一样。监控室里的闵嫚立即过来,在最后之际,莫心栎根本说不出话,她颤颤巍巍的手指,在桌面点了两下,随后就闭上了眼睛。赶到的闵嫚目睹这一幕,抿了抿唇。线索又断了。她走到祝一峤身边,安装了检测装置的镣铐发出响声——“滴——”这是生命体征消失的提醒。刺耳的声响在室内回放,其她人进门拆卸装置收尾时,祝一峤盯着桌面,忽然下达指令。“封锁新民养老院,彻查养老院所有人员。”徐上校行了个军礼:“是。”-天色欲晚,雪却停了。明翡坐在露台边,刚开完最后的寒假会议。她站了起来,望着远处天际,眸底闪过几分担忧。不知道今天是否顺利。她想。正当她思忖时,桌面的手机振了振,垂眸一看,是简发来的信息。【简:hi,小翡。】【简:我放假回了老家,我姥姥跟我聊起了给你翻译的图案,聊着聊着聊到了很久以前的事。】【简:姥姥说在旧历时期,其实我们蒂蒙族有过一个分支,她们与我们共用文字语言,生活习惯也完全相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消失了。当时,族员们根据她们留下的痕迹,猜测她们是集体迁移了,毕竟蒂蒙族那个时候一直居住在严寒的雪山,有部分族人也会有离开的想法。】【简:我猜,也许你在那个养老院里看到的图案,或许就是迁移后的另一分支吧。】其实明翡对蒂蒙族的了解并不深,只是在参加比赛时听简聊起过,这会儿见她这么说,她联想到了另一件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