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躺着,便让人移不开目光,若是那张闭阖的眸子张开, 又该是何种风光。就在闻溪失神时,那对卷翘的蝴蝶睫翼微微颤动了两下, 紧闭的双眼慢慢张开。“溪……”看到床边的人,乌玲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猛地起身一把抱住对方,口中,“溪姐姐。”她搂地很用力,只有感受到对方身上灼热的体温,乌玲玲心里的恐慌与难过才慢慢平息下来。闻溪迟疑地喊了一声:“铃儿?你怎么了?”听到声音,乌玲玲才缓缓把手放开,她摇摇头道:“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境的内容乌玲玲已经记不清楚,唯一记得的只有最后的冲天火光以及心中莫大的恐慌感,这份恐慌直到梦醒都不能平息。闻溪闻言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慰道:“没事了,只是个梦,有我在呢,别怕。”乌玲玲点点头,慢慢拂去心头阴霾,随后想到另一件事,忙高兴道:“溪姐姐,我想起来了。”“嗯?想起什么?”闻溪一时没反应过来。乌玲玲换了个说辞:“我恢复记忆了。”闻溪惊喜道:“真的?”“真的。”乌玲玲点头。闻溪先是高兴了一会,慢慢地觉出不对,对方的样子分明与失忆前的人不大一样。“铃儿,能具体说一说你现在想起多少了吗?”乌玲玲斟酌了一下道:“唔,我叫乌玲玲,魔音宗圣女,一年前结丹闭关……”乌玲玲结丹是在二十五岁,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记忆只到二十六岁。这大概就是鲨大说的情况,闻溪很快接受,甚至从中体会到一种隐秘的窃喜。闻溪曾遗憾两人认识的时间太短,她对对方的了解不多,化形发生的意外就像是要弥补她的遗憾一般,用另一种方式让她参与了乌玲玲的过去。二十六岁的乌玲玲褪去天真与懵懂,也不同于闻溪认识的最初的她,大多数时候眼里都存着一份漫不经心。介乎于天真与成熟之间,眉目间带着肆意与张扬。“……上个月去万剑门,啧,一群不讲道理的野蛮人。”乌玲玲咬了咬牙,随后,眉眼一转看向闻溪问,“对了,溪姐姐你也是剑修?”闻溪不明所以:“嗯。”“溪姐姐去过万剑门吗?”乌玲玲又问。闻溪道:“幼时师父带我去过一次。”就那唯一一次,便搅得万剑门剑塔万剑不宁,送走闻溪时万剑门的掌门白鹤真人又庆幸又遗憾。不过,一个外人引得剑塔万剑齐动这事传出去,于剑门而言终归有些失面子,万剑门弟子对此皆是守口如瓶,因而知道的人并不多。否则乌玲玲说不得早便乐开了花,当场找上门跟闻溪把酒言欢一场。但这也不妨碍:“那溪姐姐想不想再去一次?”闻溪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那一点小算计不仅不惹人烦,反而显得灵动可爱。她猜测道:“你与她们有仇?”“对。”心思被戳破,乌玲玲干脆大方承认,尾鳍软塌塌地搭上闻溪的后背,顺着脊骨缓缓下移,手也攀附上闻溪的肩问道,“所以溪姐姐帮我报仇吗?”乌玲玲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年轻时尤甚,心口气不出能惦记到天荒地老。微凉软滑的触感骚弄起一阵痒意,闻溪仿隐约嗅到一股香味,被她碰到的地方都热起来。“好。”她拿开乌玲玲的手,“玲儿,先把尾巴收起来。”乌玲玲见她答应,眉色欢喜又得意。看了眼自己的尾巴确实太大了,不甚方便,遂听话地收起来,而后继续道:“还有离火宫狐狸精,两仪盟的臭小鬼,无相寺的死秃驴,阴魂宗的老变态,不行,这个算了……不过其他的,溪姐姐得陪我去。”她双眸明亮,笑起来眼尾微微上钩,带出一分天生的媚意,就连声音也像带了钩子似的,酥酥软软的,听得人心都化了,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给她。闻溪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心想二十几岁的玲儿,仇敌也太多了。乌玲玲见状更加高兴,捧起闻溪的脸亲了一口:“溪姐姐你真好。”“玲儿。”闻溪抿了抿唇,默念了好几遍清心诀才压下丹田内雀跃的火苗。正事还没谈完,闻溪反复告诫自己。她定了定神,把话题拉回正轨:“除了这些,可还记得其他的?”“没有……”乌玲玲虽然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但刚醒来仍是之前小玲儿的经历占主导,只将情绪集中在比较深刻的事上。经闻溪一问,她才发现不对。她出关后确实去找过万剑门的茬,结果不甚如意,自己也和人打了个两败俱伤,正回家养伤,顺便策划下一次的报仇计划。所有记忆到此为止,再就是海上秘境她作为小玲儿醒来,这中间明显缺失一段。她身上的诸多变化也印证了这一点。小玲儿懵懂,不会思考太多,但现下的乌玲玲却是有思考能力的成年人,自是不会单纯带过。“溪姐姐,我是不是还有一段记忆没想起来?”闻溪想了想如实以告:“对。你方才说你一年前结丹,实际上 你早在三十几年便已成婴。两年多前我与你在小幽冥秘境相识……”讲到过往甜蜜时光,闻溪的眼神不自觉柔和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