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程岚的名字，池远霁才抬起头。见程岚笑眯眯地走在孟溪身边，默默收回视线，什么也没说。 真想让他看就不会问这么一句了，程岚有自知之明，连忙摆手道：“不用，我旁听就好。” 于是三个人都走到摄影机后，程岚终于看见了池远霁，他的刘海遮住眼睫，此刻坐在板凳上，单手支颌，仍然看不清表情。 程岚担心地拉住他，却听孟溪低声道：“没事没事，我看见导演就忍不住……” “一起来看吧。” 程岚侧过身，想等爱丽丝过去后他再跟上，没想到爱丽丝直接对他说，“程老师怎么不去，导演叫你一起呢。” 片子开始播放。孟溪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躺到了床上。镜头随着他的表情拉近，孟溪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最终他坐了起来，犹豫了片刻，下定决心打算出门。 孟溪不敢回答，瞥了眼池远霁，见他仍然是面无表情，只能朝程岚苦笑一声。 程岚与孟溪齐齐抬头，画面中的男人时不时扯着衣角，虽然是个很小的动作，但稍微留心也是能发现的。 孟溪连忙拽了拽程岚的袖子，但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见他说出这句大逆不道的话，低下头装听不见。 可预想之中的质问并没有发生，池远霁垂下眼，视线从程岚露出的后颈上滑过，低声道：“你觉得呢？” 池远霁没立刻回答，而是对孟溪道：“你怎么想？” 池远霁将片子倒回去，“我不需要多余的表演，每一帧镜头，每一个镜头都是有意义的，不要浪费。在情感上，时逸不会过多思考，靠的是本能。他更像动物。我不希望演员太依赖导演的解释，因为我只能给你抽象的概念，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岚也跟着点头，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池远霁说这么长一串话，惊奇地看着他。 他嗓音很轻，孟溪拍了拍脸颊，说道：“下次保证不会忘。” 爱丽丝终于上前，笑道：“结束了？时间刚刚好，可以开始下一条了。” 孟溪后背一凉，“好的池导，我不会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他给孟溪比了个大拇指，做了个加油的口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爱丽丝知道他是没事找事，轻声道：“哎呀，可能是在布灯，要不要我去喊他过来？” 程岚后退两步，生怕自己堵住了通道。 爱丽丝也快步跟上，意识到池远霁留在最后时，她回过头，暧昧的视线在他与程岚身上打转，笑道：“别让大家等太久。” 池远霁顿了顿，半晌才道：“我是不是让你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