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忘了的，池远霁想。分明和程岚的回忆只有那么短短几年，一个已经消失在他生活快二十年的人，自己怎么可能还会记得？ 池远霁收回手，指腹摩挲着戒指光滑的表面，对程岚道：“有关你的事，我都记得。” 池远霁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程岚，好久不见。” 这声寒暄迟了太多年。程岚不免晃神，看着池远霁那张与记忆中难以重合的脸，笑容中多了几分怀念，道：“好久不见。” 程岚这才放心，压根没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这话说的，我们的关系有什么不敢见人的。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我现在混得确实不好，免得影响你。” 程岚扭头，见韩景驰站在身后，才与池远霁拉开些距离，道：“他不小心切到手了。” 韩景驰挑眉，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吧。” 程岚也没察觉不对，十分自然地替池远霁回答道：“伤口有点深，先简单处理了一下，应该没事，不过切菜这种活还是不要干了。 “好。”池远霁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脸上莫名多出几分乖巧，低声道：“都听你的。” 韩景驰顺手拿起台面上的菜刀，挽起袖子，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猛地暴露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程岚还没说话，池远霁便道：“不会影响。” “我能干活。” 池远霁眼底黑沉，“我可以帮他。” 摄影老师在一旁正拍的起劲，两人却突然都不说话了。他一个激灵，立刻扛着相机调转方向，果不其然看到了案板前专心致志剁肉馅的程岚。 韩景驰绕到他身后，微微倾身，从池远霁的角度看，就像把脑袋搭在了程岚肩膀上一样。 程岚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地把猪肉剁成肉沫，菜刀砍得只见残影。 只是这两人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程岚又不敢贸然出声，只等他们吵完了再见缝插针。 程岚说完，突然凑近了些，几乎与韩景驰脸贴着脸，在他耳边低声道：“其实你嘴上不说，但还是很关心别人的嘛。” 池远霁这次没有立刻点头了。他盯着程岚，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看向韩景驰，视线莫名的有些炽热，火星子差点儿就溅到一旁的摄影老师身上。 程岚笑了笑，马上又投入到伟大的剁肉事业中，手法利落到让人害怕。 他拿起一把长菜刀，立刻吸引了程岚的注意。韩景驰见状，赶忙按住程岚，“我来，我来，你忙你的。” 池远霁抱手站在一旁，光明正大地盯着程岚看，连个眼神都没给韩景驰。 池远霁没有回答，韩景驰抬起头，笑道：“不装了？” 韩景驰看着他食指上的银色戒指，良久才移开目光，冷笑道：“生怕他不知道你断了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