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今不是擅长跟人诉苦的人，他多数时候将苦闷憋在心里，久而久之形成淤泥池，无处排解。听着陆余的声音，他就仿佛找到了出口，酸涩一下子冲上眼眶，但话到嘴边，舌尖打个突，又被他咽了下去。 有卫崇的前车之鉴，他实在提不起力气去应付别人知道他不是卫伦后的反应了。跟陆余的关系好不容易改善，他觉得维持现状挺好。 顺其自然转移话题：“陆声喜欢你做的炒饭，我做的他不喜欢。” “那就这么说定了。” 做了约定，就要履行。尽管是如此微小的约定，却让乔今冻僵的心脏充进了一丝温暖。 乔今走出小客厅，路过卫伦卧室的时候，忽见门开着，他探头进去一看，卫崇正抱着弟弟的灵位坐在床边，眼眶通红。 不知过了多久，卫崇失魂落魄地走出来，看到罚站一样倚墙而立的乔今，他整了整因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而微皱的西装，低哑地问：“饿了吗？” 保姆做了两碗热腾腾的肉丝面，鸡肉切得细细的，葱花碧绿，汤色清黄，面条爽滑劲道，边上卧着一只白花花的溏心蛋，戳开蛋黄，流油一样的半熟蛋液浇在面与肉丝上，吃进嘴里只觉鲜美充实，胃一下子暖起来。 卫崇一开始没认出，“哪来的狗？真丑。” 卷卷：“……” 卫崇：“…………卷卷？” 卫崇仔细瞅了两眼，总算认出这黑不溜秋的小土狗，有些生气：“它怎么在这儿？” 卫崇不吭声了，他哪有时间养？ 卫崇没说什么，大约懒得计较。没有小狗，他照样有千千万万个理由可以去见许烁。 在外人看来，卫伦除了帅、有钱，似乎一无是处。但作为他的家人，卫伦身上有许多可爱的闪光点。 兄姐过生日，他准备的双份礼物年年不同，别出心裁。最离奇的一年，他搞了一水箱热带鱼，结果还没送到跟前，水箱炸了，鱼、水，混着玻璃渣，噼里啪啦浇了一地，水漫三兄姐弟，卫伦在“鱼塘”里叫得惨绝人寰。 ……还有许多许多，属于他们家人间的回忆。从今往后，这个家就缺了一个。 “答应我一件事，永远不要向我爸妈与卫妩说你不是阿伦。他们接受不了的。” “……嗯。”乔今垂眸答应，其实如果不是卫崇怀疑他，他也不会这么干脆承认自己的身份。 乔今苦笑了一下，他会好好扮演卫伦，好好扮演他们的家人。现在的他，无从选择。 乔今不置可否。 “跟人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电线杆触电。”乔今实话实说。 他摸了摸仍在隐隐作痛的脸颊，“呵”的笑了一声，心想这小子表面看着软，拳头倒挺硬。 “乔今。” “……”不要，谢谢。 只有陆余，是他心归处。 暗线 卫伦身上尚有许多疑点，乔今摸着石头过河，但终究信息量太少，他需要卫崇的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