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玉衡,与一个我并不认识的人。他们拿了弓便要走,可惜遇到了“太平门护法”——真的是“护法”吗?还是根本就是“我”? 我—— 手指颤抖,身上颤动。谢玉衡的笑容在脑海中一点点变化,从温暖喜悦化作冷酷嘲讽。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出现了,是“兴许他前面给我东西并非在关爱我,只是想让我离开。披上一层‘喜欢’的外衣,便能让我什么也不顾”。 我听在耳中,终是道:“去看看吧。” 我都要知道。 我深呼吸,收敛情绪,开始与他们一同行进。 此地林木倒是不如其他地方茂密。隔着一段距离,我已经能看到穿行在树干之间的玉色身影。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眼皮又跳了跳,打起精神去分辨。 他是侧身对我,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前方对手身上,半点儿没察觉林中新出现的敌人。一柄长剑被他使得威风凛凛,转眼又给他身前之人添上新伤。后者本就虚弱踉跄,被他刺中手臂,更是连武器都拿不住。谢玉衡趁势将对方的刀打落,这还不是结束。长剑在空中闪出一道光影,再之后,直接没入那太平门人胸膛! 并非有人伤我,倒像身体被所见场景激出本能。来不及细这份疼痛为何如此清晰、仿佛是我真正经历过,身旁众人已经按捺不住,朝前扑去:“狗贼,拿命来!” 正恍惚时,几道玉色的影子已经听到动静,朝我等转身。 他的剑仍在另一个人胸膛里,白皙的脸颊上沾着丝丝缕缕鲜红痕迹。 我模糊地想,身子依然定定立在原地。因为疲惫,伤痛,或者只是因为心灰意冷。总归在此刻,我没有半点儿和他计较的力气。 他要杀我吗?——有这个认知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流都奔向大脑。见他对我抬起兵器,然后……用自己身体挡住我,低声问:“沈浮,你怎么过来了?” 谢玉衡:“是他们捉住你、胁迫你过来吗?不要怕,待会儿听我的就好。” 我无师自通,淡淡说:“他们都打着呢,没心思注意你我。” “你还好吗?”他问。语气分明还是关心,可我已经从里面听出了其他东西,“那群太平门的恶人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你不要相信……” 他一愣。 这个念头让我又悲又怒。对他的感情不是假的,可愈是这样愈让我觉得自己可笑。细细想来,我对江湖、对太平门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他。他说太平门不是好人,我便相信了,与他一起逃跑。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始终没有接触到来自另一方的声音,始终被谢玉衡藏在隐秘之地。直到此刻,终于知道另一个角度的事情。 他开始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