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真正出手,他忽地睁开眼睛,手也落在腰侧剑上。 我看他这样,倒是来了兴致,问他:“刚刚在想什么?竟然那么出神——行了,快来吃东西吧。” 一番评价下来,饶是我对谢玉衡的人品很有信心,依然觉得他不会丢下我,心头也有点七上八下,迟疑着“唔”了声。 几句话,就又给了我一番大落大起。待他讲完,我哭笑不得:“你也太会琢磨了吧?再有,那些人也不是傻。我既也是在太平门里重伤,没准儿还和他们当中哪个交过手呢,讲这些有什么用。” 我说:“是要这个心气。好了,快吃东西,吃完睡觉。” 照他的判断,在此地留得时间越长,我们就会越危险,前头的时间倒是相对安全。为此,我先值守,傍晚时再轮到他。 话音落下,谢玉衡“啧”了声,很不赞同地看着我。 我说:“这叫自知之明。好了,不讲这些,”眼看他还要反驳,我赶忙扯开话题,“所以,还是你先守吧?” 竟是在耍无赖! 因为太枯燥,等谢玉衡再醒来的时候,杏子树险些掉光叶子。 我十分配合,心中却觉得,自己怕是难以安寝。 再睁眼的时候,夜幕已经彻底笼罩小镇。谢玉衡端了新的炊饼、小菜过来,我们在黑暗当中匆匆填了肚子,而后便一卷包袱,预备上路。 “不对,”谢玉衡神色极糟地开口,“外面街上有人。” 我很早便知道,习武之人皆有的“内力”带着相当玄妙的作用。不单单能化作对敌人的攻击,也可以提升体质、让拥有者愈是耳聪目明。 “有人?”我跟着压低了嗓音,心情骤然沉下,“难道——” 我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提心。 这样情况里,忽然说告诉我将有危险……我毫无主意,只能等谢玉衡做出判断。他却也没什么思路,摇摇头,低声叹:“现在翻去隔壁也太显眼了,怕是要被看见。” 此前不曾有意留心时间,没想到那群恶人追来的日子正撞上十五。散发皎皎光色的圆盘缀于云端,连院中树上细嫩的新叶都照亮。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情更沉重几分,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叫谢玉衡的名字。 我微微一愣,本能想接话:“白天没找到,又怕咱们走远了。” 晚上?找人?有点脑子就知道这事儿有多难完成。又不是什么繁华热闹的地方,天一黑整个镇子便都没什么人影。家家闭户熄灯,至多有些读书人还在悬梁刺股。 “他们知道了什么?”谢玉衡又问。 谢玉衡找大夫时便留了一手,一路都蒙着对方的眼睛。又饶了路,所以大夫很难直接为恶人指明我俩所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