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把第一口咽下去,嘴巴迫不及待地又一次张开。这时候,第二勺粥也送到了嘴边了。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时间,眼前的碗已经干干净净。 想去揉揉,偏偏抬手也会痛。再有,吃东西的时候我顺道粗略看了一眼身上,腿上如何还不知道,两边手臂却是明白带着纱布,下面渗着草药的味道。 我是什么样子,已经一目了然了,可他? 同一时间,他也开口:“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点?” 我心头暖暖的,笑着回答:“不用,已经饱了。” 我开始不安了,“别不回答我啊,你到底——”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肯定已经扯起他的袖子检查。 啊? 终于,还是在他一点点严肃的神色里,尴尬地回答:“不知道——但是!” 我深呼吸。肚子里有东西了,思绪也活络起来,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青年刚刚说过的话,“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已经猜出一点儿了。” 这副表情给了我信心。又梳理了片刻,我怀着八分自信道:“咱们的关系应该很好吧?之前八成也是一起受伤。至于受伤的缘由嘛,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习惯就好——嘶!你做什么!” 我有点委屈。凭什么他能漂漂亮亮,俊逸挺拔,我就要被他这么欺负? 他很仔细地看我,我继续用目光控诉。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没有回头,语气里明显压着什么,声音更大:“当然是给你找大夫!” …… 他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带着一个老头。老头背着药箱,须发皆白,腰杆却挺得很直。袖子里带着浓浓的药味儿,按说一个浑身是药的我是闻不出来这种细节的,可他的药味儿还和我不是一个路子。 要不是身上疼,不方便动,我一定要挠挠耳朵,也嘀咕:“老大夫!” 我没回应他,而是抬头瞄了眼旁边的青年。见他先是意外,然后点头,我才把手抬了起来。动作间,还冒出“嘶嘶”的抽气声。 他先给我搭右手的脉,然后是左手。期间青年就在旁边看着,我能听到他的呼吸。除了最开始吸了一口气,往后都没动静。 我开始喜滋滋,这时候,老头把手拿开,问:“后生,你可有头疼?” 老头眼皮抽了抽,又问:“你是一点儿都不记得,还是只是对从前的事印象模糊了?” 这话讲出来,老头——好吧,还是叫大夫——怎么样先不谈,那青年明显眼神变化。 大夫、青年都愣了。 我朝他笑笑,他抿起嘴巴,伸出指头,把我脸颊戳向大夫那边。 我想鼓起脸颊表示凶猛,偏偏这时大夫又开始问我话,我只好转过心思,一一回答。碰到答不上来的,就是青年说。 我说:“你看我这样子,算什么事儿也没有?” 我明白了:“哦哦。” 大夫:“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