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刻的真切,让他觉得,
命运的落款,是会开满晚樱花的,是朝向春天的。
也是,朝向她的。
谈裕放下筷子,安静地看着她。
直到她也吃完。
她去添水,顺便也给他倒了一杯,并不说话,只放在他手边,然后主动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去到洗碗池边上。
洗碗机她不会用,以前在罗家这些都不用她伸手。再之后,她都是手洗。
谈裕看着站在水池边的身影,也没阻止,喝了水,起身准备上楼。
离开餐厅前,他背对着她开口:“洗完来我房间。”
“知道了。”
关上了碗柜的门,罗意璇上楼,进谈裕房间前,先回自己房间放了下电脑和手机。
抽神看了一眼,工作群里热闹得不行。
还没翻完,周艺的电话就进来了。
“意璇,你看到工作群里的消息没,咱们活动舞台设备的供应商负责人今天打电话过来,说那天柳乐晴是瞎胡闹,代表公司和你道歉呢。”
“啊?”罗意璇听得一头雾水。
“就说她真是太没轻重了吧!你可是未来的谈太太,她敢这么对你,也真是太不知死活了吧。现在好了,以后现场都不会再出现她了。”周艺自顾自兴致勃勃地说了下去,“真是太爽了!”
挂了电话,罗意璇又翻了一遍群里的消息。
今天下午柳乐晴没到场,谈裕也现在才回来。
柳家突然道歉,和他有关吗......
放下手机,她照着他的要求,敲了主卧的门。
“进来。”
主卧很大,包含着一个小客厅和书房。
屋子里陈设很干净,就好像每一件物件都有着它应该在的地方一样。
谈裕正看着电脑文件,准备开一个简短的小会儿。
正逢上她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沏杯茶,把香点上。”
“好。”
茶具就放置在谈裕的书房。
看着她过去,谈裕才点开了摄像头,开始会议。
罗意璇的姥爷,也就是孟晚清的父亲,是京城里著名的茶艺大师。罗意璇的舅舅孟显荣更是近乎包揽了整个京城的茶馆生意。
虽不比谈家罗家家大业大,却重在一个雅字,加上孟家后辈也多为文字工作者或从事与历史研究相关的工作,是当之无愧的书香门第。
罗意璇的沏茶,点茶的手艺是孟老爷子在世时亲自传授的。她又有天赋,茶艺水平在整个京城名媛圈都难逢对手。
她倒是没想到,谈裕竟然也有如此一应俱全的茶具。
除了常规的,茶桌的正中央还放着一只盏子。
罗意坐下来,拿起盏子仔细端详便知。
是只兔毫盏,建盏当中的极品。
这只盏,蓝中带泪,釉光一流,兔毫通达是极品中的极品。
以前在姥爷那也没见过几只。可与前几年纽约苏富比拍卖的那一只媲美。
盏底有底款,盏壁能瞥见细微裂痕,使用时要尤其小心。
大概,是谈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现在,应当是有市无价。
既然有建盏,不点茶可惜了。
罗意璇许久没机会碰茶道,此刻倒是颇来了兴致。
她先是燃了香,没一会儿,缕缕轻烟就从紫砂香炉里缓缓蔓延出来,朦胧得像是薄薄的轻纱。
熟悉的小叶紫檀和黄杨木的味道,和那天在丽兹酒店问道的一模一样。
看来谈裕是真的钟爱云家这款香。
燃香的功夫,水已经热好,她倒进盏子,用茶筅清扫,开始第一步——温盏。
待到盏子温好,倒掉了里面的水。
投茶,再注水,调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