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随口,昆妲不知联想到什么,手伸到前面去给她揉腿,“你这么厉害啊。”“怕了吧。”她哼哼。江饮直到上午第二节语文课才回过味儿来,她摸着下巴走神,上学路上跟昆妲那番对话是越咂摸越怪,指腹摸到唇角那一小块疤,继而想到昨晚昆妲那个恶狗似凶狠的吻,没忍住笑出声来。“江饮。”班主任趁着发卷子的空当把她叫起来,问她心里琢磨啥好事,嘴都笑烂了。江饮险些脱口而出想昆妲呢。清清嗓子,江饮说“没想什么”,老师抬腕看了眼时间,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罚她干苦力,让她跟另几个同学去办公室把订的资料搬过来给大家发。江饮离开座位跟随队伍出发,特地绕远路从九班门前过,大老远就看见走廊上的昆妲。“好巧哦。”江饮挥手,“昆妃妃,被罚站啦。”“找死啊你!”昆妲冲她扬拳。江饮前后看一眼,拉了她手拐个弯拔腿就往楼上跑。“干嘛!”昆妲急声。“带你到楼顶去玩——”第 65 章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通往教学楼天台的路有两条, 一条有楼梯,门上常年挂一把布满铁锈的大锁,另一条直溜溜一个天井开在脑瓜顶, 下头是焊在墙里的钢梯, 顺着梯子可以直接爬上去。“敢不敢爬。”江饮朝天井动动下巴。“有什么不敢。”昆妲跟江饮这乡下野猴在一起久了,也学得胆大妄为,早些时候翻个围墙都要人来抱来接, 现在袖子一撸攀上扶梯就开始往上爬, 四肢相当灵敏。层高两米多不到三米, 江饮伸手在下面护着,昆妲两三下就爬到顶。为防雨水倒灌, 天井高出楼顶二十多公分,白亮的日光毫不吝啬泼洒在光溜的水泥地,昆妲甫一冒头就被晃了眼。太亮了, 太干净了。昆妲从来没上过天台, 偶像剧里很多经典桥段都发生在天台,隔着电视屏幕不觉得, 亲眼所见才知道这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目之所及的一切阻碍都被高楼填平, 初夏的云高远而轻盈,天空温柔澄净, 昆妲沿着围墙走了一圈, 担心被老师发现, 不太敢冒头, 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面躺下。远山和高楼也看不见了, 眼前尽是这片瓦蓝的天, 无边无际,唯有随风流动的云。“好晒。”她眼皮都睁不开了, 太阳滚水一样泼在脸上。江饮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替她遮挡了部分太阳,“好玩吧。”昆妲笑起来,伸手去够她的脸,江饮屈膝蹲下,双手撑在她身侧,做一柄人形太阳伞。“你也试试。”昆妲招手,“躺我身边来。”江饮顺从躺倒,一片巨大的白云刚好遮蔽了头,有风来,天还是亮得晃眼,她们侧过身体躲避,视线专注眼前人。江饮问你为什么会被罚站,昆妲说那你为什么又跑到教室外面来。江饮摸摸鼻子笑,牵动嘴唇上那块疤,疼得“嘶”一声,“明知故问。”“明知故问。”昆妲学她口气。这次吻得很轻,闭上眼睛,触感被放大,唇瓣生涩厮磨,浅浅触碰,又分离,像一片树叶漂到水上,涟漪淡至无痕。唇上有伤,江饮动作很小,昆妲偷偷睁开眼,她睫毛盖得紧紧,唇瓣微启,脸颊少见腾起粉云。“小水——”昆妲轻声唤。“怎么了?”江饮凑近,用鼻尖寻找她。“没什么啊,就叫叫你。”昆妲笑着同她蹭蹭,“你好像一只小狗,小狗就是用嗅觉分辨主人气味的。”“那我就是一只小狗,是你的小狗。”鼻尖擦过她嘴唇,江饮“汪汪”两声。昆妲被她逗得不住笑。这个臭猕猴桃烦人的时候是真烦人,不解风情,还常常破坏气氛。可她有时又表现得很会,为了哄人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都使得出。昆妲两手扯住她衣领,往面前一拽,“在你脖子上套一根狗链子,我走哪儿你跟哪儿,好不好。”“行啊。”江饮睁开眼坐起来,“但也不能白给你玩,你得给我买东西吃,买衣服鞋子穿,还得买玩具,你别以为养狗容易。”昆妲说好啊没问题啊,“再送个绝育套餐,免得被别的狗糟蹋了。”“你才绝育!”江饮气得捶她。“是你说要做狗!”昆妲还她一拳。“小点声!”江饮着急。“小声点,嘘——”昆妲有样学样。疯闹一阵,江饮问要不要回去,昆妲还想再玩会儿,她们又躺回水泥地。“反正老师已经发现我不在了,肯定要挨骂的,不如玩个痛快。”昆妲说。江饮又说回前话,追问她到底因为什么被罚站。一条腿架膝盖上,昆妲晃晃脚尖,“我想到了昨晚上的事,想到你用湿毛巾帮我擦身体,走神太厉害了。卤蛋叫了我三声,我都没反应过来,他直接过来揪着我后脖颈把我提到教室外面,让我好好清醒清醒。”卤蛋是九班数学老师的外号,虽然有点不太尊重人,但他其实一点不亏,人如其名,头发没有,脸蛋奇黑。昆妲说完,江饮好半天没出声,昆妲腿碰碰她,问你呢,江饮闭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昆妲侧首看向她。马尾荡下,扫在腮边,昆妲俯身缓缓靠近,唇瓣即将触碰时,江饮睁开眼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