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鸣雁无动于衷,白芙裳自顾自说着,“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对女人很不公平?以这种方式接近,他们还觉得是你占便宜……没关系,你会变得强大,到时与他们平起平坐……”“好了。”赵鸣雁打断她,“别跟交待遗言似的,我又不是去死。”“我怕你想不开。”白芙裳靠在她肩膀笑。“我没什么想不开的。”赵鸣雁语声平淡。撩起裙摆,白芙裳指尖在她光滑的大腿皮肤无聊画圈,“你心里没怪我吧。”“当然不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赵鸣雁实话实说。机会来之不易,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这是她的第一场翻身仗,叮嘱都暗暗牢记。“是我想多了。”白芙裳整个身子都挨过来,姿态颇显得急切,“可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我为什么生气。”赵鸣雁转过脸看她,眉眼夜色中更显冷肃,“你不是一直想把我打发走,今天这场宴会不是你一手安排,裙子、皮包和项链,还有雪茄不都是你准备的,临到头你后悔了?”身体挨回椅背,白芙裳抿紧嘴唇不说话。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还有两公里到达目的地,司机重新发动时,白芙裳稍探身,“前面路口调头,回家,不去了。”赵鸣雁倏地转过脸来,“你干什么?”“我说不去了。”白芙裳目视前方,表情冷酷。赵鸣雁“呵”一声,倒是接受得很快,她早就习惯她的临时叛变、出尔反尔。返程途中,车子里静得只有浅浅交错的呼吸声,二十分钟后,白芙裳要求在司机在凤凰路路口停车,她拉开车门下去,赵鸣雁紧随其后。降温了,风冷硬起来,为这一餐,她们晚饭都没吃,盛装行走在空荡的街道,高跟鞋踩过满地残花。白芙裳大步在前头走,赵鸣雁不远不近地跟,车子先她们一步回家,从旁行舟似悄无声息碾过沥青路。四下里静悄悄,赵鸣雁先开口叫住她,“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我就矛盾,怎么样。”白芙裳开始耍小孩脾气。“那李老板那边怎么办?”赵鸣雁担心她放人鸽子,把人得罪了。“你就这么在乎他,还没见着就开始操心,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攀上他?”白芙裳转身朝她吼。捏捏眉心,赵鸣雁深吸气。无话可说了。这天晚上白芙裳坐在马路边孩子一样大哭,控诉赵鸣雁的冷心冷肺。她说我想让你早点发财,又怕你发了财就不要我了,把我丢一边去,以后赵阿姨成了赵老板,哪儿还记得她白芙裳是谁。赵鸣雁好好的一条裙子让她揩满了眼泪鼻涕,她就是故意捣乱,嘴里还嘟嘟囔囔说姓李的看见她这么不讲究,就是她脸蛋再漂亮也不会喜欢她的。也是这天晚上,赵鸣雁第一次对她说人生可以有很多种选择。“你真的觉得自己老了吗?其实没有,我们还很年轻,还有重来的机会,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赵鸣雁握住她的手,同她坐在马路边,一种任人宰割的脆弱姿态,那是她第一次正式而诚恳向她请求。赵鸣雁问了句蠢话。“你爱我吗?”夜好静,又不是纯粹的静,有风吹树叶,有汽车轮胎压过路面,生灵挤挤,万物柔缓的噪音像空气无处不在,却已习惯性被耳朵忽略。你爱我吗?赵鸣雁至今没等到她的回答。第 63 章 “那你可真菜。”赵鸣雁盛装回到保姆房, 江饮和昆妲正窝在床上看电视,听见门响,平板飞快塞被窝, 手边随便摸本书捧起来假模假式读。“妈妈你回来啦!”江饮甜得做作。赵鸣雁抬头应了声, 看见平板充电线从床头一直伸进被窝里。本不太有力气讲话,赵鸣雁想想还是补一句,“想玩就大大方方玩, 劳逸结合, 我又不是不准你玩。”女孩们惊诧互望, 江饮口型说“她怎么发现的”,还是昆妲聪明, 平板拿出来指了下线。赵鸣雁进卫生间,女孩们围过来一阵“哇哇哇”,江饮说今天妈妈好漂亮, 是不是应酬去了, 昆妲也说这裙子好适合姨姨呀,姨姨太好看啦……镜子里的女人在卫生间不算明亮的吸顶灯下美得梦幻, 她笑笑, 抬手揉乱她们发顶,数不清多少次感恩孩子们的出现。小青梅, 无嫌猜, 只是看着她们, 听她们叽叽喳喳说话就觉得心情好。“只是为什么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昆妲拎起赵鸣雁裙摆, “这是鼻涕?”赵鸣雁没打算给白芙裳留面, “是你妈的鼻涕。”“我妈竟然用姨姨裙子擦鼻涕!”昆妲惊呆, 她听见自己滤镜碎掉的声音。“是的。”赵鸣雁表情淡淡,“她私底下就是这么一个人。”没等到答案的问题化成满肚子怨气, 赵鸣雁又说了白芙裳好多坏话,说她不讲信用,常常出尔反尔,脾气坏,还特别没素质。江饮摸下巴,“这不是昆妲?”“讨厌!”昆妲朝她背上来了一拳。江饮龇牙咧嘴,“还有暴力倾向。”她们本以为今晚赵鸣雁不回来了,明天周天,想在小房间看电视看通宵,现在计划被打乱,昆妲先带着平板离开房间,准备转移战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