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一直说我丑来着,还说没有你漂亮的都是丑。”江饮给她个很记仇的表情, 鼻子皱起, 呲两颗门牙。“那你现在不一样了嘛。”昆妲搂着个大娃娃坐在床上, 看江饮帮她收拾衣柜。她长得真快, 刚来的时候还是黑黑瘦瘦一小只, 现在长高半个多头, 手脚也拉得更长,少了些胆怯拘谨, 更自信大方,气质跟当时完全不一样。“这件也不要了吗?”江饮提起一条米白的雪纺裙,手摸摸,感觉材质有些熟悉。“不太喜欢。”昆妲说。“为什么啊。”江饮脸贴上裙子,轻轻蹭两下,“似曾相识的感觉。”昆妲扔了娃娃床上蹦两下,伸手去摸,“很普通啊。”“等我想想。”江饮抱着裙子坐到床边,“我想想——”“那我等。”昆妲很乖把下巴枕在江饮肩膀。她最近在小说里学到个新名词,叫‘皮肤饥渴症’,网上有对此病症非常详细的描述,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指患者极度与人产生爱意的抚摸和拥抱等肢体接触。昆妲自诊,严重怀疑自己早已病入膏肓,不然怎么会时时刻刻想和江饮待在一起,亲密贴贴抱抱呢?“想到了。”江饮伸直手臂把裙子举高,抓起准备,仰头把脸贴上去,让裙摆在面颊上来回地扫,“我们第一次睡衣柜,挂在我脸上的就是这条裙子,我好喜欢它的材质,喜欢在我脸上扫来扫去的感觉。”“这件留下来好不好。”江饮央求她,“就一直挂在衣柜里。”“那你是喜欢裙子还是喜欢我呀。”昆妲手指在江饮大腿上画圈圈。“都喜欢啊。”江饮说:“裙子和你是互相成全的嘛。”“你好好回答人家嘛。”昆妲半个身子都贴上去了,抵着她轻轻地晃。江饮动动肩膀,嫌她下巴戳得疼,却也没让她挪位置,“那还是你更特别一些,如果是大洋芋穿这条裙子,我肯定不会喜欢。”昆妲被取悦,幸福“咯咯”笑,又突发奇想,“假如我穿着这条裙子骑在你脸上扫呢?跟放在衣柜里是一样的感觉吗?”“骑在我脸上。”江饮在脑子里画图,“这是什么操作。”“试试!”昆妲兴起,马上就开始脱衣服。江饮对她向来是百依百顺,“唰”一下就把裙子拉链拉开了。昆妲瞄她一眼,江饮把裙子两只细肩带挂在大拇指,等着她来穿。昆妲莫名一句,“你发育了吗?”江饮腾出手摸摸自己,视线落在她心口,“有点吧。”“我感觉自己长得好快。”昆妲把自己说得脸红了,睡衣半掩着身体,“体育课的时候,那些男生好讨厌,给人起外号。”“你别听他们放屁!”江饮手握住她肩膀扳直,“背挺直才好看,别老佝着,管他们怎么说。”“我知道……”昆妲一双眼泪汪汪,眼眶隐隐发红。“不要哭。”江饮捧起她的脸,有点生气了,“谁说你,我去找他算账!”“我没有难过。”呼吸急促,胸口快速起伏,昆妲莫名其妙把自己弄得很热。她两手松松抱着江饮,快受不了,心贴心躲避她认真专注的视线,“我就是很害羞。”“小白阿姨胸也很大,你觉得难看吗,我觉得很好看啊,有个成语叫前凸后翘,你知道吧,就是形容女生身材好的。”江饮轻轻拍着她背哄,“难道像豆芽菜那样才叫好看?”“豆芽菜……”江饮嘀嘀咕咕,“她真是人如其名,长得就像一棵豆芽菜。”“还不是你们给人家起的外号。”昆妲说。“不是我,是他们。”江饮说自己也是受害者,“他们还叫我小丫鬟来着。”“那你觉得我好看吗?”昆妲抬起脸。江饮毫不犹豫,“你当然好看,说一百遍我都说不腻,不,是一万遍,一亿遍。”“你真好。”昆妲亲亲她的脸。江饮“嘿嘿”傻笑,裙子捡起来,“你还穿不。”“那你还想试吗?”昆妲问。江饮直接把裙子给她套上,“试试真人是啥感觉。”两个女孩反锁了门拉上窗帘在房间里玩,江饮踢了拖鞋爬到床上躺着,昆妲换好裙子膝行几步来到她面前,腿一横骑上去,假装自己是一杆人肉挂衣架,身体前后地动,裙摆在江饮脸上轻轻地扫。房间没开灯,遮光帘严严实实,室内光线昏暗,江饮先是假装酝酿睡眠,闭目凝神感受,听见昆妲很细的喘声,忍不住睁开眼睛看,顿时笑出声。“你笑啥。”昆妲本来挺认真,脸上有点不高兴了。“我看到……”江饮偏过脸,笑成一团,“我看到你内裤了。”昆妲飞快爬到一边。“哈哈哈哈哈——”江饮彻底绷不住,笑成一只被踢翻的乌龟,四爪在半空中刨。“王八蛋!”昆妲扑上去就打。其实仔细想想,看见内裤也没什么大不了,她们在房间换衣服从来是谁也不避着谁。这没什么可说的,妈带着去洗桑拿、汗蒸的时候,一屋子女人不都是光溜溜。昆妲生气是江饮破坏了她们之间美好的、旖旎的气氛。裙子是好布料,无风似有风轻抚过皮肤,凉滑的感觉格外沁爽,昆妲把自己想象成了河面上被风扫来扫去的一把柳树枝,江饮就是那微微泛皱的清澈小河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