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鸣雁拉开衣柜门,扭头望一眼,“我同意什么了?”江饮说:“同意我们在一块啊。”“你们在一块了?”赵鸣雁问。江饮说:“没有。”赵鸣雁说:“那你说个屁,自作多情什么。”江饮不服气,“我说的在一块是指交朋友,一起上班,一起吃饭,一起回家。”“我同不同意也没耽误你们一起上班一起吃饭一起回家。”赵鸣雁找了块粉唧唧带小碎花的床笠扔出来,“赶紧铺上。”江饮抿着嘴唇笑,妈什么态度她知道了。她还嘟嘟囔囔不高兴,“害我之前提心吊胆。”房间收拾好,她们却迟迟不进屋睡觉,来的时候还手拉手,现在一人坐在沙发一角,隔了十万八千里。包租婆踱步走到昆妲面前,脑袋往她小腿蹭蹭,昆妲顺势把它抱起,它圆乎乎的小身子从里发出闷闷的咕噜声,持续不断,昆妲耳朵凑上去听,简直是辆活的拖拉机。“它这么叫是代表很舒服吗。”昆妲试着捏捏小猫爪子,肉垫凉凉的,手感奇异。江饮在河对岸同她讲话,“它一直都是这么叫。”“那就代表它一直很舒服,很开心。”昆妲说。她爱不释手,小猫身子真软,吸一口,毛毛也香香热热。江饮“嗯”一嗓子,“可不是,装模作样五分钟,荣华富贵一辈子。”昆妲说:“还不是你自己要带人家去医院,人逼你掏钱啦?”江饮说:“那它求到我脚边了怎么办,碰瓷我啊,直接躺倒不走了。”竟然指猫骂人。昆妲理直气壮,“它也不能拿刀威胁你吧,它那么小那么软。”江饮耸肩,“没办法我心善,我人好,我简直活菩萨。”赵鸣雁走出卧室,站廊道口拧着眉毛,“快洗澡睡觉,明天还有事要办。”两人不去都不去,一去抢着去,盥洗台前你撞我,我撞你,赵鸣雁从旁经过,昆妲转身进浴室,就要关门,江饮一条腿伸出去,“你不拿东西呐。”昆妲拉开门,瞪着眼朝她摊开个巴掌,“拿来。”“等着。”江饮在她手心轻轻一打,转身跑走。江饮的浴巾,江饮的洗面奶,江饮的牙刷,变化的物什,不变是昆妲继续心安理得享受她的一切。用浴巾擦拭身体时,昆妲忍不住举高凑到鼻尖闻了一下,十几分钟后江饮进浴室再次使用这块毛巾时,会想到上面沾有她皮肤表面的水珠吗?像两双互相抚慰的手。潮湿,柔软。抹去镜面上水雾,昆妲在镜中看见自己被热气蒸红的脸蛋,相处已经有段日子,她怎么后知后觉害羞起来。浴巾裹好身体,昆妲打开浴室门,江饮恰巧从卧室出来,手里拿一套薄睡衣,两人同时顿住,对望。浴巾往胸口扯扯,昆妲快速从她身边走过,低头进房间。江饮拿着睡衣走进浴室,转一圈又回去,房间门顺手带上,把睡衣往前递。昆妲接过放在一边,江饮站着不动,昆妲抬头,“怎么了。”声音很轻,带着湿漉漉的热乎气,还有沐浴露的清浅花香。“你得把浴巾给我,我……”江饮脸红爆了,脑子里有只烧开的铜壶在尖叫,她听不见自己说什么,“我也得擦。”今晚她俩都有点不正常,昆妲手忙脚乱把浴巾扒下来,江饮忘了背过身去,怔怔看。昆妲胡乱扯了睡衣虚掩胸口,江饮连滚带爬跑开,昆妲独自坐在房间,手背贴贴滚烫的脸颊,心里也奇怪呢。刚住进家的时候,也没少光溜溜在她面前走来走去,扭腰摆胯,内裤也不穿……远的不说,今天上午她还帮着洗了澡。衬衫扣子一颗一颗解开,裙子拉链直拉到底,手指勾住内裤边缘,迅速褪下……情况特殊,那时并不觉得旖旎,这些画面却奇异出现在脑海,上衣套头,昆妲扯扯衣服边倒在床上,顺手抓了枕头,脸埋进去嗅。布料绒绒的洗衣液味道,很香,床垫又大又软,伸展开手脚,昆妲翻身打个滚。江饮搓着头发回到房间时,昆妲就坐在边上等着,床头柜上放一杯温水,她把药片抠在手心里,站起来一颗一颗给她塞进嘴巴里,水杯递过去,“喝。”就着人手喝了大半杯,江饮才问:“吃的啥药。”昆妲扬拳,“吃的啥药你自己不知道!人家喂你吃你就吃!”江饮莫名其妙,“那你喂我,我可不得吃。”“消炎药!治耳朵的药!”昆妲大声。江饮捞起脖子上挂的毛巾擦擦头发,“我耳朵早没事了。”“我检查。”昆妲拨开她耳侧湿发,举着手机电筒往里照。还是得苦肉计啊,江饮心里美,问她:“看出什么没有。”昆妲说看不出来,江饮说当然看不出来,是另一只耳朵,“你还装作关心我,哪只耳朵都不知道。”“贱人!”昆妲气得掐她。耍闹完,该躺到床上睡觉,两人又尴尬了。江饮说你睡哪边,昆妲并着腿坐那,说都行,江饮说那你就睡这边吧,说着踢了拖鞋从她身边爬上床。关灯,一人贴着一边床沿躺下,尺寸一米五的夏凉被两头各被她们揪在手里,绷得悬空。空调风悄悄吹,露在外头的半截身子还怪冷,黑夜中昆妲叹息,“要不往中间睡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