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半小时后，她们成功登上人鱼飞船。 ee“乘客艾莉，你的同伴在1号餐厅等你。” ee“请跟我来。” ee是人鱼。 ee那个控制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大的圆柱形观察仓在中间。冷光射灯由下及上的照着仓内的液体，有一团不可名状的物体在其中漂浮着。 ee“艾莉，走上前去。“门边的服务生抬起下颚看着她，漂亮的脸露出了一种迷幻的表情，仿佛这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而是他在复述别人的话。 ee“那里。” ee“这是什么？”艾莉犹疑地问。 ee“啊？” ee“这怎么也看不出来是人鱼吧。” ee“只要你想，我可以是任意一条人鱼。”服务生声音一变，从轻柔骤然变得磁性，他走上前来，步姿是那么矜贵优雅，就像换了一个人般，瞳孔从刚刚的虹色变幻成青绿色，还是那张脸，浑身的气质却清冷无双。 ee“我不认识你。” ee“我朋友还在等我，先走了。”她的手放在门锁上，却怎么也掰不开。 ee严白捏着艾莉的下巴往外看，金属墙壁骤然变得透明，如同水波一般泛起涟漪，而德赛明二就站在走廊里，和他们隔着透明的墙壁对视。 ee严白低下头，呼吸靠近艾莉的耳廓，他眼神仿佛掀起深海漩涡，声音带着某种蛊惑：“艾莉，你不该在陆地停留太久。海在呼唤你，你是属于我的。” ee他靠得更近，指尖缓缓触碰她的发丝，低声呢喃：“回到我身边吧……我的oga。” ee她不是oga他是，她是beta。可这句话严白仿佛不是说给她的，而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ee“你是我梦中反复浮现的声音。”严白沉浸在自己的思潮当中，仿佛自己也被情绪淹没，“在你还是玛丽的时候，你就触发了我的返祖变化，你知道吗？曾经我不相信我会为一个人类，还是一个beta产卵，作为一个人鱼oga，曾经任何alpha的信息素都无法吸引我，而你，是唯一能让我臣服的存在。” ee“潮汐之神见证……艾莉，你心里，是不是也有我？” ee“我不是人鱼，我也不属于海洋。” ee“我的记忆里没有你的存在，即便是我的记忆里有你，爱是可以强求得来的吗？如果你如自己所说的受我吸引，你应该为我的存在感到欢欣雀跃，仅仅是我的自由呼吸你也应该感受到由衷的快乐。 ee她的声音仿佛穿透了他自欺欺人的意识，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心脏停止了跳动。她的手微微抬起，轻轻地放在他胸口，指腹传来他剧烈的心跳。 ee艾莉轻声说：“你臣服于我，这只是激素的影响。” ee这句话像是击中严白心底最深处的弱点，他的确只考虑自己的需要，他的灵魂饱受煎熬，他需要止痛药，所以他夜夜难以安眠，他的身体颤了颤，膝盖甚至往下跪了几公分。 ee“我不知道我是谁。”艾莉喃喃地说，“玛丽不是我的过去，艾莉只是我的现在，而我……想找到我该去的地方。” ee透明墙壁另一边的德赛明二死死盯着这一幕，指甲扣进掌心。 ee而她呢？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ee德赛明二忽然有些嫉妒，他明明已经低到尘埃，像个奴仆一样侍奉着她却不能成为唯一；而那个疯子人鱼，只是听了她一句话，就甘愿俯首称臣。 ee“……贱人，真是碍眼。” ee“我不知道我是谁。”e“但你们为什么都觉得，我该是你们的谁？” ee他喃喃地重复：“不管怎么样，我是属于你的。” ee她的语气甚至没有一点命令意味，只有温柔的提问。 ee艾莉的话，像一道柔光照进严白混乱的心智。 ee“够了。” ee墙壁不知何时悄然消失，德赛明二站在那里，满身羽毛在冷光灯下有些凌乱。他的脸色极冷，茶绿色的眼瞳里藏着怒意，但那怒意不是针对艾莉，而是那种看不下去别人靠近她的愤怒。 ee严白没有还嘴，甚至没有抬头，只是静静地跪着，他眼里只有艾莉。 ee德赛明二也看着她，眼底却是另一种灼热。 ee“人鱼已经疯了。” ee艾莉一愣，转过头看着他：“什么？” ee德赛明二忽然笑了笑，笑得像是被什么灼伤，“他就跪在你脚边呢。” ee控制舱内一片寂静。 ee艾莉什么都没做，看了严白一眼。 ee德赛明二满意的看着现场。 ee哗——————控制室的内舱门打开，里面陈列5个形态各异的人鱼，艾莉的视线从人鱼们的身体划过，在中间一具金发碧尾的人鱼身上多停留了一会，下一秒，金发人鱼睁开了眼睛。 ee艾黎无语，控制室的音频却猛地响起。 ee“艾莉，能听到吗？我们在e-07星球，那个有荧光树海和镜面湖泊的地方……你记得吗？” ee“你在哪里？” ee声音中带着急切，带着一丝恳求。 ee是她的朋友们，艾莉转头看向严白，语气柔软而清晰： ee严白怔住：“去哪？” ee德赛明二笑了一声：“那地方是海盗星球，整片区域都在联盟的封锁名单里，只有偷渡船敢靠近。” ee德赛明二声音一滞，把反驳的话吞回去。 ee艾莉抬起手指，在严白的耳后轻轻碰了碰。 ee“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但我知道，只要见到她们，我就能知道我是谁。” ee严白喉头轻动，本能在抗拒，但内心深处某种更原始的欲望被悄然唤起，他喜欢服从艾莉。 ee德赛明二眯起眼，没说什么，只是走到艾莉身边，像一只狗一样守着他的主人，寸步不离。 ee海盗星球的夜晚，叁颗恒星的余晖如落霞洒满地面，镜面湖泊倒映着漂浮的荧光林。 ee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 ee“他困在旧日记忆中，用你作为锚点，一次又一次重构同一个梦。” ee梦境必须结束。代价，是灵魂层面的自杀。 ee严白拒绝了。金发垂在腰间，眼神痛苦得像濒死的鱼。 ee“你说过要留下的……” ee“那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 ee“对不起。” ee无声的挣扎、哭喊与破碎的幻觉在意识空间中撕裂震荡，严白的身体剧烈抽搐，如被利刃割开。 ee艾莉轻声地哄着他。 ee在最后一刻，他也没有放弃对这个世界的执念。 ee他死去了，又重生了，却再一次死去。 ee艾莉站在冰冷的人鱼尸体上，俯身，在他额前落下一个吻。 ee艾莉离开的那一刻，快的就像是一眨眼。 ee“……她走了。” ee他揪住自己满是金羽的翅膀，疯狂地撕扯、摧毁。骨骼断裂声、羽轴撕裂声在寂静天穹中回荡，鲜血顺着羽翼滴落，像雨一样洒在沙滩上。 ee他一片又一片地拔掉自己的羽毛，一撮又一撮地撕扯血肉，直到那对承载着他全部荣耀的羽翼被他亲手撕成血淋淋的残渣。 ee“可你还是不要我……你宁愿花时间杀了他……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ee他哭着笑，笑着哭，像个失控的疯子。 ee一阵狂风掠过，像是艾莉的气息。 ee“我还可以飞，艾莉等等我，我还可以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