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看着顾清辞背阮芷,也没敢吭声。顾清辞吩咐好婆子照顾好薛三娘,走到秦若芳的马车边时,停下。在秦若芳的马车旁站了一人,是秦宣明。今日去灵澜寺,没想到他也会来。对上秦宣明冷然肃穆带着敌意的眼神,顾清辞挑了挑眉,眼神挑衅。秦宣明怒色再升时,顾清辞转开了眼神。现在顾清辞连带秦宣明也看着可气的很,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岳母大人,地上湿滑,您小心些,我先送夫人上去,再来接您。”顾清辞朝车里说了句。秦若芳刚穿好油衣准备下来,听到顾清辞说的掀开车帘便看到顾清辞背着阮芷。阮芷头上戴着帷帽,看不出神色,只瞧着身姿端正,腕子搭在顾清辞肩上,大大方方没有拘泥,并未有不情愿的意思。“那好,你也小心些。”秦若芳说,顾清辞应了声便背着阮芷往前走了。“这孩子……你瞧瞧,没个分寸,好在这儿也没外人。”秦若芳含笑说了句,对象是车里的另外一个妇人。秦若芳要去寺里祈福,住的较近的娘家人听闻也跟着来了。车里的老妇人正是秦若芳的娘家嫂子,也是秦宣明的娘。“有心,是个好的。”那老妇人跟着笑笑说道,神色里微微有些不自在。前些日子,秦若芳还苦着脸说阮芷如何如何命苦,如今却是变了个脸。彷佛那是乘龙快婿。这也就是个秀才,若是举人,还不得多得意。两家虽然是亲戚,关系也不错,但是当初的婚约她心里是不愿的,儿子若是能娶官家女,对仕途有好处,说出去也有面子。只是家里秦若芳的亲哥和阮家协商的,她不好多言。及至阮芷出事嫁给了顾清辞,虽怜惜阮芷所嫁非人,却也暗暗松了口气。若说顾清辞比秦宣明好,那她是不应的。“宣明,山路湿滑,你背娘和你姑母上去吧。”秦母说,似乎是要证明什么。“好。姑母,你在马车上等等,我先背娘上去。”秦宣明说。“我就不用了,能走的动。你只先背你母亲上去吧,我和瑾瑜慢慢走。”秦若芳摆摆手说。“娘,我背你。”阮瑾瑜将脸探出车外。“行了,你长个呢,给你压不长了。”秦若芳笑笑拍了下阮瑾瑜的脑袋。阮茂林没跟来,他还有一些事要做。山路湿滑,又是斜坡,坐软轿不合适。秦宣明背了秦母上去,秦若芳和阮瑾瑜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山上去。顾清辞一路背着阮芷,身体微微有些冒汗。早上起的早没锻炼,这样背着人负重锻炼,周围又是清新的雨中山林的味道,身体没有负担,反倒是感觉很舒服。“前面亭子下,歇息歇息。”阮芷拍了拍顾清辞说。“我不累,到寺庙再休息也不迟。”顾清辞说,声音微带喘息。“你是不累,下面跟着的人累了。你将我一人送上去,还要下去接人,我身边无人,谁来伺候?”阮芷说。怎么傻乎乎的。让她休息下,还要推辞。顾清辞听阮芷说的有道理,便带着她去了亭子里。亭子里铺了石板,没有泥,风不算大,可以避避雨。亭子中央有石头凳子,有些水渍,而且冷冰冰的。顾清辞看了下自己身上,也就油衣可以脱下来先垫着,便解了带子,将油衣叠厚,放在了石凳上。“夫人,你坐着休息。”顾清辞跟阮芷说,总不能让阮芷就站着休息。阮芷看清顾清辞的正面,脸上挂着水珠,发丝也在滴水。这人倒是真把自己当大丫鬟了吗?阮芷走过去坐下,手里多了一方绢帕。“过来。”阮芷朝顾清辞招招手。顾清辞以为阮芷要跟自己说什么话,走过去矮身仰脸倾听。阮芷是想将帕子给顾清辞,谁成想她直接仰脸,胆子倒是大。看顾清辞脸上的水珠,阮芷顿了顿,伸手用帕子按在了顾清辞脸上,给她擦了擦。顾清辞的脸被柔软还带着温度的帕子接触到,感觉有些飘。背了下富婆姐姐,能被她亲手擦脸,值了啊。“谢谢夫人,夫人用的什么熏香,帕子都这么香!”顾清辞笑眯眯的说,帕子的味道和阮芷的信息素味道不太一样,没有苦涩味儿,是甜丝丝的香。“莫要说浑话。”阮芷的动作一顿,将帕子按到了顾清辞脸上,撒手不给她擦了。帕子上没熏香,只是贴身带着,带了一些气味。被顾清辞这么说,阮芷在帷帽下的耳根微红。顾清辞接到帕子,感觉自己也没说什么,但是阮芷好像生气了,就没敢再多说。得了帕子自己给自己擦。香香的帕子,真好闻。这边顾清辞只擦了一下,听到一声惊叫,她们朝下看去,是秦宣明背着秦母往这边走时,没走稳当,滑了下去。好在后面有人扶住了,不然两人都要栽跟头了。“夫人,你瞧,还是我可靠吧。我日日去锻炼,可不是白练的,再背两个夫人都稳稳当当的,不会摔。”顾清辞趁机立刻说道,看向秦宣明的方向露出不屑。“……”阮芷看了眼顾清辞,感觉这人在和秦宣明做对比,这是什么胜负欲。路下面,秦母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秦宣明是文弱书生,背一段路还好,背的久了,原本就越来越累,举步维艰,抬头又看到顾清辞和阮芷在亭子下举止亲近,情绪便一时失了控制,人也差点仰倒。“还是扶着上去吧。”秦母不敢让秦宣明再背了。秦宣明也怕再摔到秦母,只能扶着上去了。秦嬷嬷和莲蕊她们上来时,顾清辞将阮芷交给了她们。阮芷有了莲蕊带的垫子,顾清辞拿走了自己的油衣穿上下去接人。一行人在亭子下休息了一会儿,再次出发。顾清辞继续背阮芷,这次直接送到了灵澜寺里。阮芷给了一些香火钱,和住持讲好要住几日,住持给阮芷他们分了专门给香客住的寮房。阮芷捐的多,他们被分的几间也是最好最大的,采光好,外面的风景也好,清幽,肃静。顾清辞安顿好阮芷,回头去接其余人。秦若芳看顾清辞来来回回的帮忙,对顾清辞越发满意了。等安顿好众人,吃了斋饭,顾清辞要去一趟武学。前一日已经商量好了,给教头的束脩也准备好了。临走时,顾清辞不太高兴,秦宣明竟是不走了,要留下来在静室读书。希望他别被阮芷看到了。顾清辞提了东西下山,到山下坐马车去了武学,拜访了教头孙彭墩,将自己带来的束脩给了他。“咱们武学不讲究这些,不必多礼了。上次看你瘦的很,没想到能得案首,今日可去校场试试,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孙彭墩看到顾清辞说。顾清辞能拿案首,他没亲眼看过是不信的。顾清辞身形,尤其的样貌,实在不像是能得案首的。不知道这些环节中出了什么问题,他得亲自检测下。“……教头,这下雨天的,学生这身子骨淋雨怕是会生病,咱们还是改日再练。”顾清辞赶紧说。“这样娇气可不行。进了武学,咱们不管刮风下雨都要操练去的。受不了这个苦可不行。”孙彭墩说,有点怀疑顾清辞是有意推辞。“……”顾清辞主要是不想干干净净的来,脏兮兮的回去,油衣还挺贵的,万一被这个粗鲁的莽汉给扯坏了怎么办。而且要尽快回去,以防天气再变。“哎,这几日下雨,总是头疼的很,要不然早来学校了。改日定陪教头练练。此次来,学生有一事想问问教头。”顾清辞捏住眉头放虚了声音说。“……你说。”孙彭墩在心里叹气,这是什么娇弱小赤乌啊。“学生看这几日一直下雨,家里的位置太低,万一雨太大,恐怕会被淹的,届时,学生可不可以带人来武学这边避雨?”顾清辞说,找了个理由。武学这边条件不算好。他们已经在寺庙安顿了,不过万一到时候人多了,武学这边也是个去处。“这里怎么可能会被淹呢?”孙彭墩摆摆手说,瞧着顾清辞越看她越胆小。“怎么不可能?雨再下的大一些,不几日附近的河道万一被冲裂,珉山县便会被淹。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事关身家性命,大意不得,要防患于未然。”顾清辞说的认真。顾清辞这么一说,孙彭墩面色严肃起来。“若真有这样的事,武学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你带人进来便是。”孙彭墩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