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安的一颗心跳得不受控制，他抓着阿古勒那只受伤的手，微微收紧。 阿古勒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揽臂把浑身发热的沈常安抱进怀里：“还冷不冷？” “瞧着是不冷，浑身都是汗。”阿古勒拉拢被子，“巫医说你这个病不是不能治，只是治病的药有些难寻。” 阿古勒鄙夷地哼了声：“你们伽兰的庸医从来都只会危言耸听。这蛇的毒性得看季节，若是平时倒是真吃不了，只有在冬眠的时候正好。” 沈常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见沈常安没说话，阿古勒低头问：“在想什么？” 阿古勒收紧胳膊：“既是能治好，一个冬天怎么够？” 阿古勒说得理所当然：“能治好为何不治？我可不是你们伽兰的庸医，有好东西都藏着掖着，哪儿舍得给百姓用。” 阿古勒看了眼沈常安的嘴唇：“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阿古勒松开他坐起身，转头去床边的矮桌上倒茶。 沈常安看着阿古勒的脊背，不禁有些感叹起伽兰的主仆规矩。繁杂事多，动不动就是以下犯上。 “有冷茶吗？”沈常安接过茶碗，可这茶烫得很，一时半会儿喝不了。 阿古勒把茶杯又拿了回去，端着碗吹了几下，觉得差不多了，才将茶碗送到沈常安嘴边。 阿古勒把碗放回矮桌，揽臂再次将他抱紧，拉过兽皮被褥把他裹了个严实。 阿古勒闭着眼疲惫地睡了过去，可那只放在沈常安后背的手却仍旧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 沈常安缓慢地伸出手，没什么力气地抱住阿古勒腰腹。 药效起得快，沈常安昏昏沉沉睡了三日，三日后便真如阿古勒说的那般不再惧寒。 阿古勒去别的部落借了辆牛车来，为防止风雪寒冷，还特地用防风布在车上做了个简易的车罩。吃食用具一应俱全，还顺道改了身行头，穿回西麟百姓的常服。 该怎么与矿场老板谈论硝石一事他还没有想好，阿古勒军中的物资并不归他管辖，他手里没有任何能用来交易的东西。 沈常安抬头看了会儿，见牛车已经驶离部落也就懒得再说。 阿古勒驾着牛车听身后半天没动静便回头看了看。 “按理我应当给你蒙住双眼，我西麟的主城至今为止还没有伽兰人知道该怎么走。” 阿古勒没话找话：“不过你就算了，反正就算死了也是我西麟的鬼。” 阿古勒：“伽兰没什么好，从皇帝到官员，没一个好东西。你要是真想回家，不如等我收复统一，届时我带你回去，想怎么样都行。” 阿古勒身体后仰，伸手进来掀开他遮脸的毛皮帽。 阿古勒不知道什么时候捏了团雪球，冰冷刺骨的贴在他脸颊上。 他支起身，见阿古勒一头发辫随风飞扬，帽子上的狐狸毛也被吹得纷乱。嘴角上扬，笑得像个孩子。 “沈常安，出来看看，西麟比伽兰漂亮，你会喜欢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