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他的咖啡已经续了几次了,但这儿的咖啡师和他跟亚实很熟,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似乎就很熟,惯常都是见他喝完了,又给他续上。 面对熟客打趣的话,咖啡师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说话。 糸师冴很享受这沉默,但他现在更想跟她聊聊。 咖啡师终于说话了,“我不喝酒。” 咖啡师答:“我不喜欢咖啡。” 咖啡师道:“难道一定要喜欢咖啡,才做的好咖啡?” 咖啡师却道:“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聊?难道聊天和喝酒一样,一定要下点东西才好?” “……一个人多话还是少话,要看她对的那人自己是想说还是不想说。” “什么?”糸师冴没听清。 糸师冴手托着下巴愣了会神,忽地笑起来,“这话真熟悉,好像也有人曾经和我这么说过……是不是只有女人才懂得这道理?” 咖啡师放下手中一直擦拭的杯子,“……你还要等人等到什么时候?” 咖啡师没接他的话,“难道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得到她的全部才算赢?” “其实你早就赢了。”咖啡师短发下的面孔多了些柔软,“谁能逼一个早已心有所属的女人明知错误还要放纵下去?她若就这么给了你,你才是输了。” “你到底是谁?” 咖啡师这时却笑了,自嘲地笑:“你果然记不得了……算啦,你那针眼大的心估计就装过两个人吧。” 糸师冴盯着咖啡师的脸看了一会,依然想不起她是谁,不过他的重点不在这。 糸师冴转身,“如果你真想安慰一个男人,最好别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陪伴就足够了,不是戳穿。” 她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蛮横道:“那你还不是听了我的戳穿?!” “但前面你说错了。男人对女人,就是要得到全部才算赢。” 咖啡师的脸竟也红了。 “我尽力了。” “嗯。”咖啡师说,“我再也不帮你了。” “你确实对不起我。” 咖啡师道:“不知道。” “你已经懂了?” 咖啡师笑了,“……看来他说的没错。” 咖啡师大笑,那副沉默样子不知被抛了多少公里远,难道这就是她的本来样子? 那边只是柔软地回:“是啊,为什么呢……可能,没准,我就是舍不得他吧,怎样都对他狠不起来,我明明知道这样的我很糟糕……你骂我吧,wendy,你骂我吧……” 或许,她也不是什么都懂…… “嗯?” 她解下身上的围裙,皮衣一披,利落短发,久经锻炼的身躯健康而有力,原来她还有很多样子未被大多数人发觉。 咖啡师挂掉电话,她开始呼唤她其他好友,准备打烊后跨上机车去做她的暴走族了。 不管世上的男女有怎样的缺漏,但这世界总归是允许缺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