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田川河畔。 雨势渐渐小了。 “呼啊——痛快!” 炽热! 小满依旧打着伞,她放下手里的空瓶罐。 不过,只有小满、西奈、沙酱和亚实四个。 隅田川水面涛涛翻滚。 江河如此,人亦如此。 小满低头,似在想事情,很快抬起头,手指缝已夹上一根烟。 “怎么?只能你抽啊?”小满不以为然,熟练叼着烟到嘴上。 “毕竟是叁分机器人嘛!”亚实叫道,“沙酱就是铁血中锋!” 西奈闷着头,像清醒又不清醒,“已经说了好久了……过去的事情……跟死了似的……” 死。 死亡有意义,意义却由活着的人来定义。 亚实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不说话,也趴在栏杆上。 “你怎么知道?!”亚实激动起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一直瞒着大家!” 小满也笑,“她也跟我说,她想跟狼啊狮子狐狸一类的打架,打完架然后被吃掉,或者眼珠被鹰啄走带着飞呢。” “……我也不知道。”西奈也垂着头,“为什么……她完全不跟我们提?” “那你们……难道不伤心?” “死没什么好怕的。最怕的是后悔的死。”沙酱幽深地说,“总有一天大家都会死的,与其难过怎么死,不如难过怎么活。” 亚实较真地道,“死就是很可怕!后悔的死更可怕!好死不如赖活,总归是活着比死了好!” “哎呀!沙酱的重点不是死啦,是怎么活啦!”小满头疼劝架。 “那……怎样才不算赖活着呢?” “可能……需要我们每天都想着死吧。” “呸呸呸,谁跟你想着死!” “为什么……开始说死的事情了……” “我说的不是今天会死,是假如明天要死掉,今天又该怎么活。” 沙酱说,“我辞掉工作以来,一直是这么活着的。” 大家仿佛也动容,小满接着道,像在对天发誓: 沙酱笑,“那什么时候死,你又控制不了。” “我要——把我这一生——我的全部——都献给电影——” 西奈突然站的比一座山还挺拔,她也扯着嗓子吼道: 大家大笑,笑成一团,是真的还是假的,没必要去深究。 沙酱发现亚实却低落下来,本来最活泼的她,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什么问题?”沙酱问。 “你别说!让她自己说!”西奈主持公道。 亚实笑了,擦干眼泪笑着说,“好!感觉我被好多人都说了这个事,我再也不哭了!” “确实爱哭,从高中就是。” “就是……我发现我总是无法做出选择。”亚实苦恼地说,“不管是感情问题……工作问题……还是事业……我都要纠结很久,还是下不了定论。” “工作的时候也还好啊,欸,是不是芽美姐说你太狠了……” “人就是这样嘛。”亚实撇撇嘴,“人就是很矛盾啊……我不想要这么矛盾的自己。” 亚实立马变星星眼,“真的?” 小满黑线过后又是很实在地道:“我跟你共事,发现你一个问题。” 亚实如被雷击中,“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两个极端,要么太心软,要么就做硬心肠。但大多时候呢,又是两者之间,既不算心软,也做不到心硬。” “我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有你的优势。” “这算什么优势。”亚实偏过脸,“我还怕招来误会。” “可……可是,他们已经性化了我!”亚实辩解,“我总是流言缠身,你不也性化了我吗?之前在酒会上……” 亚实看向小满的眼睛,那双眼睛平静,温和,仿佛可以包容一切,但她提出的问题又那么尖锐。 “这不重要!”亚实反驳她,“本来女性就处境艰难,这没有性别问题,那什么才算有性别问题?!” “如果你真的想要证明什么,你就该清楚认识到这点。” “你们……在说啥呀……” “唉,别想了,你不懂的。”小满压下西奈仰得高高的脑袋,“你只管球打得好就行了。” 惹得西奈一顿好揍。 “因为我揍不过她!” 只不过,有件事,她依旧搞不明白,她继续求助她的姐姐们。 沙酱扑哧笑出声,“刚刚白讲了。” 亚实挽住沙酱的手臂,正要撒娇,沙酱已认输。 这会儿叁人震惊,“哈?” 亚实举手,“我!” “所以啊,你可以问问你的身体到底想要什么,脑袋和身体,是两个答案。” 亚实眨眨眼睛,今天,这一整天,她收获了很多个答案,可谓收获颇丰。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答案,但每个人的答案好像都影响着她。 她其实还有问题,但她不想再问了。 “喏,为了她,我打了舌钉。”沙酱好似在炫耀,其实她也是小孩子嘛。 “想让她更舒服一点啊。”沙酱满不在乎地道,“其实还好啦,就戴的时候麻烦点。” “你们呢?说完我该说说你们了吧?” 西奈也装模作样,“我、我要把我的一生献给篮球,我也没时间……” 是夸她还是骂她啊?亚实懒得管那么多了,她得逃,要不然,小满就抓住她…… 小满嘿嘿笑着搓着手,“虽然我对自己的感情不感兴趣,但我对别人的感情还是很感兴趣的,说不定能用在电影里呢?” “斯卡布罗集市,完全不搭边好吗?” “等下,你们别说了!” 亚实挂了电话。她的神色变得非常急,“对不起,我之后再跟你们聚会,有急事先走了!” 亚实只能遥遥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