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气了?” 女人在前面气鼓鼓地走,男人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外人看来俨然就是刚吵架的情侣一对。偏偏当事人不知情趣。 糸师冴很自然地捕捉到了,他拿出性格里自带的理性与她隔空谈判。 “二,叁千万呢,你享受了好处,那么至少给人来点慰问,应该不算过分吧?更何况……” 说的什么玩意儿?她不是陪他散步了吗,还要她如何?真就必须谄媚笑着去舔他手吗? “那可太多了。”糸师冴捞过她的小手握着,牵她一起走,“这是第一步。” “放手放手!亏我来之前还想改观!见你拉来投资本来想好好谢你的,结果刚有点前辈样子就被你破坏掉了!” 赚头,赚头指的什么?以前经常出入商业场合的亚实怎会不懂?亚实瘪瘪嘴,眼睛一下子红了。 “……我还以为你不一样。”亚实用力抹了抹脸,“你跟那些爱拿工作占人便宜的老流氓是一伙儿的。” 糸师冴想把人圈在怀里安慰,但他的女孩左杵右杵就是不让。小小的脸,抬着瘦瘦的手背蹭眼泪,给脸蹭的红红的。但不让他碰,手帕都不用他的,委屈极了。 抬眼间,糸师冴发现他们已走到河边,隅田川真温柔啊,无声无息地跟着他们。 亚实脾气立刻就醒过来,嚷嚷着让他跳,你不跳我看不起你之类的。倏地,也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好像很容易就会露出脆弱面。她不由自主地就变得对他有心机起来,眼泪一会掉一会收的,不知故意还是无意引来他的心疼或在意。反应过来,不知道谁被谁牵着鼻子走了。 坐在河堤上的年轻情侣很多,但两人都没想很多那方面的。也许是河边的秋风比cbd高楼林立里的风,来的温柔得多。吹着吹着,心防卸下,猜忌忽略,愈来愈放松。一人躺下变成二人躺下,亚实呈大字型,糸师冴手臂垫在脑。 “呐,你说,什么是自由啊?”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活得这么辛苦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片子得出,咋办?” “那是你的事。我负责给钱,你负责办事,出的不好,你就得担起全责。” 亚实自知理亏,也不分辩。两人静静躺着。 “你知道我喜欢你,对吧?” “你把我给你推荐的酒送给别的男人,我很受伤,这你知道吗?” “你不许动!”糸师冴手臂一横又给她压回去。 亚实僵了阵子,气恼了,“我表示了呀,是你跟我插科打诨……” 糸师冴发现亚实呆住了,但这不会影响他的发问。他得让她清楚,同时也让自己清楚。不然他怕到最后,不仅要失去一个可能作为情侣的亚实,还要失去一个作为战友的亚实。 “你什么意思?你在逼问我?”亚实努力做出压迫感,但神情透露的慌张出卖了她。 “但如果你说。”他的表情变得尤其认真,“你只是想要真爱,那我也会拿出相应的态度,不会再是玩玩而已,而是更诚恳的追求你。” 亚实瞳孔微微颤抖,他、糸师冴,一瞬间视线就穿透了她。他在说什么?什么考验?什么真爱?她要怎么回答?心里面真的有答案吗?她该怎么回答? 她如获救般的起身打开手机,但发现来电人是—— 糸师冴也坐起来。他看着亚实犹犹豫豫要不要在他身边接,糸师冴当然明白亚实在意的是什么,辗转不安之际,他夺过亚实手机,划过了接听键。 直至糸师冴一声哼笑后,双方陷入静止状态。 糸师冴已经对着讯号那头说。因为混得不好所以要找女人来求安慰了么?果真是丧家犬。前面干什么去了?她凭什么就得联系你?要换做他,就是状态烂到死,他也不会要一个女人去帮他承担什么。扬手要扇他巴掌前,糸师冴挂掉电话。 “既然你回答不出我的问题,那就别怪我逼你下决定。” “你要做好准备,我会让局面变得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