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实想,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如此置身事外地从别人身上察觉到,爱是自甘陷落。 亚实手掌不自觉地收紧,精心包装的礼品袋发出咯吱咯吱声音。 如果你再拒绝一次,我就全部给你。 “内斯先生,还不去吃晚餐吗?” “我不饿,人少一点我再走。” “你要锁门了?”他站起来,“抱歉啊,我忘了这茬,耽误你时间了。” 明明在之前三个人时候,还觉得这演播厅有些逼仄。现在,他俩都坐下来,演播厅一下子变大了。 芽美双手置于膝盖上,手指捏着齐膝包臀裙裙边,一点点局促。 内斯低垂着眼睛,嘴角是礼貌的笑。他当然知道了,他还不至于要为这点小事在意。 “谢谢。” 男人面上微笑更温和了,“这有什么的,我实际上就是瞎说罢了。而且凭你的能力,你自己也能解决很好,我还担心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呢。” “不要再这样了!” “我其实这次找你们来,这么问,故意就是要刁难你。你所看到的这一切,很多都是出自我的私心。” 那个黄毛丫头,他得是有多喜欢,才会在那泄露真心一瞬间就将体面全部扔掉,哪怕她搂着的臂弯还不是他,哪怕自己甚至给了他报复的机会。 令她不由地嫉妒。她再不想嫉妒都不得不承认。但这嫉妒,又一拳打进棉花里—— 芽美觉得自己,已经很久都没为谁这么不甘心过。 温柔。 “至少,你明白了啊。” “我没什么远大志向,就只是普通地照顾好队友,照顾好朋友,顺便把球踢好,仅此而已。” 芽美却激动道:“怎么可能‘仅此而已’?!” 内斯身躯震动,大眼睛也是百感交集,然而他还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输给凯撒,他当然清楚,输给他太多方面了,事业、勇气、决心,太多太多,甚至多到他都不用比就甘愿认输,只有在亚实那儿,他才忍不住不甘。尽管这样,他到头来依旧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与糸师凛的争夺,也许是他感到某方面他像他?于是总这样不甘,仿佛是为了凯撒出头。可他也知道的,芽美说的没错,他确实有自己的不甘。 “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芽美欲哭无泪,“你根本不弱于他们!糸师凛也好!米歇尔凯撒也好!你根本不输给他们任何一个!连我这种巴不得见你掉井里的人,都想要拉你一把!你明白吗?!你能明白吗?!” 现在,她庆幸自己当时有一半是为出气的“固执己见”,因为她看到了,她想看到的,那个人的动容。 转眸间,她从对面导播厅的玻璃门那儿,望见一个身影。 “内斯。”别让他发现她,别让他发现她,芽美故意用了那人对他的叫法,“你要怎么谢我?看在你害一个淑女失礼的份上?” “内斯!” 她还是不甘心,哪怕是做戏,哪怕让她低下到要靠做戏来留他。不过是为了那一句。 但接下来的举动让她更羞愧。内斯只望着她,芽美从他薄薄的唇里轻轻听到了,他说: 你何必作践你自己。 芽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发现,自己已经陷落了,彻底陷落了。她也用力回拥了他。 一滴泪都不会在那人面前流下。因为,她已经花费了全部力气。 呜呜呜我也好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