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几个在换乳牙的小鬼。 起先他还勉强能应付,后来变成噪声大乱炖,就在他面色渐渐转黑之际,他电话里的“妈妈”出现了。 然后她在他面前坐下,对他温和的笑笑,这显然是为人母才能有的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对他很陌生。 她先开口: 他连连摆手,“我没事,有朋友陪着。”他心里慌张,不知在担心些什么,双手在膝盖上紧握拳头,再说点什么吧,“我们才去旅游完,不无聊,呃、我是说,还算尽兴,你要不要看点照片?” 他爸?好像还有好久的服刑期,他以为他真能做到一辈子再也不见他的。上一次探监是什么时候?他也快记不得他的长相了。 “喏。”她朝几个手捧小脸专心听他们讲话的孩子方向努努嘴,“多了他们几个,每天累死累活。” “哦,你说我现任丈夫是吧?”她恍然大悟,“他是干绿植的,外面就是他安排的,赚不了几个钱,跟你比不了哈哈。”她垂下眼睛说,倏的意识到自己仿佛意有所指,又朝他露出讨好笑容,“抱歉,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啊。瞧我这嘴!”,她实实在在地扇了自己嘴,“抱歉哈,你放心,你来这里的消息除了这几个孩子没别人知道,我丈夫也不知道。” 几个孩子坐不住,开始缠着母亲问糖吃,棕发女人面上笑容又恢复成普通母亲样子,“好啦好啦,待会给你们烤点小饼干,现在坐好哦。” “他们多大了?” “不用。”他站起来,“你弄你们自己的就行,我待会就走。” 真不用。想问的问完了,知道她现状过得好就行,他插进去反而令她不自在,他转身要走,但想了想,又顿住脚步从兜里掏出钱包,里面剩下旅游时取剩没花完的7张五百欧,他全掏出来,放到离他最近一个小孩口袋里,“给他们买点糖吃。” “我怎么可能收你的钱!!我怎么会、怎么会……”她心里某根一直平衡着眼前幸福和过去悔恨的弦突然绷断,女人把那几张捏皱了的灰色纸币用力塞回他手心,此刻她泪流满面,“对不起,我的好凯撒,妈妈对不起你,一直对不起你……” 凯撒没说话,或许他也说不出什么话,原谅太轻易,指责太沉重,他只是站着。彼时的泪早已在他少时流干,他好久才晃过神。 “我来这里不过是答应了朋友他们,现在任务完成了,我也该回去了。”他背过身,门外夕阳红得他心累。 他愣了下,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一字没说。 她没说那“件”东西是含着好几件的。他都快把车开走了,她还大包小包的提来,一群小孩也帮忙搬着,周围邻居都出来看热闹了,他不想太张扬给她们带来麻烦,不得已只得收下。 回家路上,凯撒收到了她的长长的短信: 真是有病。他不喜欢她还不是硬提来了,一口一个对不起有必要么,他反正都不会原谅。他一手控制方向盘一手摸摸鼻子。 一眼鉴定手工缝制,因为实在太丑。 “ck”。 到要洗碗搞卫生了,亚实把他揪下来,“就你一个不同!快把剩菜吃完!”说的是内斯出品亚实口头指挥的汤咖喱。 扒了几口,他突然好想好想说, “好像,我也挺幸福 内斯和亚实相视一笑。 德国篇结束!糸师冴篇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