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长，一定要以这个方案为主打吗？” “电视媒体的份额早被压缩得不成样子，现在都是流媒体的天下了，我们就让观众对这个牌子有那么点印象不就行了吗？测评和深入了解是那些做的事，课长，您在听吗？” 方才起，她带的队里几个负责组长就吵的不可开交，起因是她一直坚持的一个标准。 “是啊，课长，您再考虑考虑，再理想主义也要现实点啊。” “已经标记到19了。“ “这谁写的？”亚实抬头微笑。 “不通过。改到19版还这个水准？不想做就别做了！”亚实笑容瞬间消失，“客户要的是‘快’，为什么会有女孩裙底的情节？我说过多少遍了？广告立意我不求你多新颖但一定要好！“ “……好的，课长，其实我最近都在忙着布置会场的事，这个项目我是交给实习生处理的。” “不先留住大客户整天纠结那些最基本的产品就是好？！你更年期提前发作了吧？！女的逼事情就是多……老子早和山崎老哥那打好招呼了！以后也不跟着你做了！”秃顶男把稿子甩亚实桌上，“别怪我说实话，佐野课长，照您这样的，一开始多了去了，天天左一个‘真’右一个‘善’挂嘴边，后来就都老老实实做数据了，您以为这么揪下去一年能做几个项目？！设计部那边抱怨连天不说，执行部……算了不讲了。“ 秃顶男黑着脸回工位做项目去了，亚实从玻璃房出来，拍拍手引来注意，“大家手里的活先停一停，我说个事，我知道大家都在带实习生，也有不少优秀实习生成长非常迅速，但我希望各位在选用实习生文章时，每个人都能直接对自己选用的文章负责，这样之后无论是追责还是奖励都能找到对应的人。” 亚实在汇报间隙赶着去了躺洗手间，手上同时握了四家的案子，手机电话响个没停，这边要进度那边要经费还得催上家结尾款，正要出来洗手，她停住了。 “佐野课长好固执啊，我真搞不懂她，明明随便点个头就几方都皆大欢喜的事，她就一定要翻来覆去做她到好，苦了咱们这些基层做事的罢了。” “其实我有时候觉得她挺可怜的，上次我弄天媒那个合作不是要出差嘛？我6点来公司拿东西时候，我就看见她一个人在自己办公桌上趴着睡觉，不知道熬到多晚。” “也是……不过，山崎前辈那个组后期跟踪反馈不怎么样，业务倒是不少，说来奇怪……” ”课长好！“ 回到工位上，接着开始忙这忙那，等到她差不多快忙完了，偌大的办公室又只剩她一人了。抬手一看表，时针已指向9。 怎么每次都要忙完才感觉饿呢？成年人了，还叫人这么不省心。 她又翻出那个熟悉的号码，这几天常打，都能背出来了，每次都是无人接听，这次也一样。 大都市的夜晚华灯闪烁，繁华的东京，寂寞的东京，她高中时拼了命也要挤进来的地方，初这里就算到太阳升起前，都是灯火阑珊车水马龙，多少人满怀抱负而来，满载失望而归。她第一次来到cbd，见到这么多高楼林立，看了东京湾夜景，她就觉得自己走不了了。 斯卡布罗集市又响了。不会又是客户来找吧？私人时间也是得有的啊，他们难道觉得她就不需要吗？让她再放松会吧。 亚实，改一下吧，生活过得都是工作的话，那也得有点情调嘛。 那是过去了，凯撒一走，好像什么都变了，上次打电话找内斯，约出来，两人都是相对无言，干饮了大半夜的酒，然后就再也没主动找过了。 希望这次不是要她相亲来的。“喂，妈。” “不忙，现在这个工作还挺轻松，我还挺喜欢的。” “吃了，和同事出去吃的，汤咖喱，味道感觉还行。” “哈哈好。”亚实满口答应，确实，她都一两年没回家了，“不过先说好，我回来是什么相亲会都不去的。”心？算妈求你，你回来看看行不？这个男娃是附近看着长大的，大县立医院的医生，你几个姨娘都看过了，都觉得好，你的照片妈也给他看了，他对你印象也相当好，你就先试试，不行咱再换，待会妈把你那个什么le的号子推给他，你看……” “什么话？！我说东你扯西！我待会把号子推给他，你不想聊也得聊！” 话落，话筒那端变成了一片寂静。 “……好，小实你去忙，挂吧。” 找个人喝酒吧。想着，亚实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