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出卖他的不止一点。 收拾碗碟时，陆鸣往客厅瞟了一眼，池还正盯着前方出神，压根没注意到笔墨在纸上晕开了。 下午池还独自站在空落落的客厅里，阳光边缘的样子，陆鸣记得很清楚。 一个人到底无法完全感同身受另一个人。即使他们关系亲密，即使他们有相似的遭遇，即使池还对他多次诉说，陆鸣还是无法得知，帮何云裳擦去眼泪的那一刻，池还心里在想什么。 他从超市货架上拿的盒子也是故意转移池还的注意力，后来在楼下撸猫时，池还明明还挺开心，但回来以后他似乎又有了心事。 池还背对着他睁开眼睛。 池还睁眼看着天花板，又转头去看被略过的第一个抽屉。 声音小得陆鸣几乎要听不清，他下意识追问：“什么？” 短暂的几秒钟，陆鸣根据刚刚听到的模糊音节猜出了池还的话。 陆鸣搭在池还腰上的手腕被抓住，然后怀中一空，被一股力气压着改成了平躺的姿势。 黑暗中，陆鸣感觉到池还那双黑色的眼睛在盯着他，一动不动。 此时此刻，两层睡衣的布料好像又没有那么碍事了，他知道自己的生理反应，也感受到了池还的变化。 “别动了。”池还突然说。 池还趴在他怀中时，头刚好埋入颈弯，潮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在那处皮肤上留下一层不可见的水汽。 “很热吗？我把空调温度再调底一些……” 池还把头抬了起来，两人在黑暗中对视，模糊的光线让陆鸣只能看清池还的轮廓，但呼吸和体温都在彰显他们之间的距离。 这一口没有疼痛的反馈，带来的只有一片酥麻，从脖子痒到心底，又从躯体变化中释放出来。 “你……” 他吻得凶狠，陆鸣刚刚吐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呼吸就被池还密不透风的吻捕捉，他退开一点，又被池还追了上来。 这样下去、这样下去…… 但这个吻还没有结束，陆鸣轻轻吻着他，克制，又意犹未尽地不愿抽离。 黑暗中看不清楚，陆鸣用力握了握，几个棱角在掌心中扎出一点疼。塑封膜光滑，正方体的大小让他感到熟悉。 此刻安静躺在他掌心的，正是本该在里面的那个方盒子。 池还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转头偏向一侧。 他手中仍紧握着那个盒子，硬挺的纸壳生出褶皱。 “你想好了？”他问。 那个纸盒子在指尖翻来覆去地转着，已经被捂热了。 “我们可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