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小池，我被你哄得很好。” 这不合理。 陆鸣伸手轻轻碰了碰池还紧抓在方向盘上仿佛焊死的手，柔声说：“你对我可以不需要这么敏感。” 今天下午，他一直试图从陆鸣的字里行间揣测他的想法，冰冷的文字词不达意，他就来找陆鸣，亲眼看他说话，观察后他的表情，就像是在家观察何云裳一样，只要她眼神一动，他就迅速反应自己的应对—— 从小到大，多的是人告诉他要察言观色，要投其所好，可陆鸣却说，对他不需要这么敏感……就像是对他打开了一扇门。 “那，”陆鸣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问道，“这些项目资料还要吗？” - “所以我们要去取一下。”池还说。 车放得不算远，他们按照任舟的描述和给的照片，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怕两辆机车太招摇，任舟还找了个绿化茂密的地方遮挡了一下。 陆鸣的车位近，他走过去时，池还正在摘手套。黑白相间的骑行手套被他取下来叠在一起，然后小心掸去上面几乎不存在的灰，捏在手里。 “嗯，放车上怕脏了。” 然后他听见池还说：“这应该算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 池还茫然地看着他。 池还最终还是拿上了那对手套。 话没说完，池还脚步陡然一停，手里的手套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在地库里产生交叠的回音。 他起身，注意到池还僵硬的表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宽松的长裙穿在她身上，衬得她更加纤瘦，此刻，她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们两人的方向，准确来说，是望着池还。 （作话有番外，大家记得看！） 机车就停在他们斜后方，总共没走出几步，她大概率是看见了。 池还低头呼出一口气，看了陆鸣一眼，然后朝何云裳走过去。 何云裳没说话，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池还，她因为最近哭得频繁，面容有些憔悴，但这些并不妨碍她望向池还的眼神冰凉，如不露锋芒的寒刀。 何云裳依旧沉默，脸上的肌肉平静得连一寸都没有动。 何云裳突然笑了，她的嗓音因为哭了很多次而有些沙哑，但她原本的嗓音偏尖锐，所以说起话来就有点像断断续续的铁锯：“怎么不去静荫园，住在这里？” 说完她终于动了，上身往旁边歪了些，看向池还身后：“车是什么时候买的？” 陆鸣本来站在刚才停下的地方，听到她的声音，眉头皱了起来。他看向池还的背影，往前走了几步，最终停在旁边的阴影中观察何云裳，眼睛里的审视意味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