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在黑暗中盯着池还的后脑勺，随着翻身的动作，池还身上的味道飘了过来。 但是池还的要更好闻一点，里面混杂着陆鸣总能在他身上闻到的那股植物香，苦涩又清爽。 现在他们用着一样的沐浴露，穿一个衣柜里拿出来的衣服。池还身上还是有这股味道。 “什么味道？” 池还捏住被角。 “阻隔剂。” 陆鸣没有再问下去。这个答案或许还算合理。 过了很久，池还突然冷声说：“收起你的信息素。” 床不大，但睡两个人也绰绰有余。池还睡在离床边很近的地方，两床被子中间，甚至还能再堪堪躺下一个人。 但傍晚洗过澡，热水会刺激到腺体，所以陆鸣也拿捏不准池还能不能闻到，但他确实已经尽力在克制了。 “嗯。” “睡吧。”池还说。 身边的呼吸逐渐平缓，池还睁开了眼。 但池还却觉得很吵闹。心躁，听什么都觉得吵闹。 在一片漆黑中，陆鸣的信息素像是有了实质，厚重而粘稠，充斥他的肺腑，挤走了所有的空气。 陆鸣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 池还伸手拽了个抱枕隔在两人之间。 - 外面雨还在下，但是和昨晚相比小了不少，屋顶漏水的地方间隔很久才落下来一滴。 他正在穿一件白色的雨衣，修长的手臂塞进宽大的袖子里，雨衣立马就挺括起来。 “小陆醒了？还早，没睡好再去睡会，不用不好意思，我们这是起惯了。”外婆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她顺着檐下走近，手里拿着一根长竹竿。 她把竹竿递给池还：“你看这根行不行？“ “你去干什么？”陆鸣叫住池还。 他搬了个木梯顶在房子的山墙面上，找好位置后晃了晃验证稳不稳。 “谢谢。” 陆鸣的伞抬高一点，看到绵绵细雨落下，池还的半透明白色雨衣蒙上了一层水雾，慢慢汇聚成水滴从下摆滴落，在他的伞面上留下“哒”的一声。 “外婆，你看看还漏雨吗？”他喊了一句。 听到答复，池还将竹竿竖起来，陆鸣本想去接，但池还圈住竿子的手轻轻一松，竹竿就丝滑地坠到地上。 “伞小，自己打着，我有雨衣。” 所以他不知道，池还屏住了呼吸。 - 池还没在桌上吃，搬了一条小板凳坐在门口，一脚踩在凳子下的横木，一脚搭在门槛上。他望着竹林的方向，缓缓地嚼着手里的鸡蛋饼，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知不觉，池还把剩下的半个饼吃完了，他转身想再拿一个，恰好和陆鸣打量的目光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