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锌刚睡醒不一会儿，摸不着头脑，他现在做点什么小事都觉得累，能躺着就坚决不坐，他半躺地靠在靖岳身上，看递过来的请帖。 他说这话没说服力，他走了很多遭，也让靖岳走了很多遭--无论靖岳愿意与否，这些困苦他都是不愿意让靖岳受着的--而如今却轻描淡写地说别人不必要走那么一遭。 若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出此下策，许愿是唯物主义者的地狱。 “那管医生说说看，你是谁的？又是他的什么人？愿闻其详。”靖岳补这后四个字纯属添油加醋，管锌不答，抬头望着一书架的书，懒洋洋开口，“阿靖，念诗给我听吧。” 管锌抬手指了一本，既不是顾城也不是郑愁予，是wa whitan的《leaves of grass》(沃尔特·惠特曼的《草叶集》 ，全诗主要讴歌自由和民主，倡导人类平等，赞美人生，靖岳买的这一本是后期出版的，载录了四百多首，事实上他从未读完过。 管锌摸靖岳的脸，顺势滑下躺到靖岳腿上，侧身，面朝外。 “as of one ntly rappg, rappg at y chaber door—‘tis visitor,’ i uttered, ‘tappg at y chaber door—only this and nothg ore’” 和在课堂上出了名的严厉相反，给管锌念诗的时候和风细雨的。管锌反过身来，面对着靖岳的腹部，闻他身上的t恤的味道，双手松松紧紧地抱。他知道《leaves of grass》还在书架上，也知道靖岳念的是edgar aln poe的《the raven》（埃德加·爱伦·坡的《乌鸦》）。 then, thought, the air grew denser, perfud fro an unseen censer，swung by seraphi whose foot-falls tkled on the tufted floor oth the raven apotneveroreapot （接着我觉得空气变得稠密，被无形香炉熏香， “可怜的人，”我叹道，“是上帝派天使为你送药， 喝吧，喝吧，忘掉你对失去的丽诺尔的思念！” 听得半睡不睡，脑子里绕着靖岳的声音--neverore！（永不复焉） “是你的，爱人。” 靖岳念诗的的音调有一瞬时的上扬，和他的眼尾，和他的嘴角同频，随即回落，配合着管锌的呼吸进行，绵长，柔软，渐弱，直至管锌再度睡着。靖岳把诗集摆一边，右手搭在管锌的肩膀，看着这样的管锌，他想起那天和孙天明的谈话，缓缓闭目。 靖岳问孙天明，“遗憾吗？她，我说她。” “也不是不行，收费的。” 孙天明把这个话题抛给靖岳，问他，“靖岳，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孙天明下意识地摸口袋，他明知道兜儿里没烟但还是惯性地摸一把，像是在寻求心理慰藉，随后就顺势揣进兜里，靖岳看不过眼了，丢出一盒西瓜霜。口香糖他没有，但上课费嗓子，西瓜霜倒是时常备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