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好想回到那个时候。只是相爱。从无路可走走得没有尽头。 蔡徵超和孙天明他们来探望的时候靖岳的精气神算是恢复得比较优越了。 “怕不清醒不知道孙大爷您来探望过,那得多罪过啊。”靖岳顺着孙天明接玩笑话。 靖岳看了一眼花束,笑了笑,揶揄他,“蔡徵超,你是不是就只会送花啊?”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手拽着被子挡住脸,声音也不透气,还是爆发了,“你们他妈的烦不烦?烦不烦啊?” 那么多天的沉睡都无法将容莉离世的事实封闭在他自我的世界,客观存在的一切是不容许他自我销蚀的。且,它也难以自我销蚀。他还需要一些时间。一些些就够了。 容莉种在院子里的明媚此刻绽放在了病房里,仿佛还有晨雾的气息,鲜艳得根本不知枯萎为何物。 “院儿里有,院儿里会一直有。”管锌替他轻挪下被子。 人生一世间,胡若暮春草。1 “来来来,转过来给爷看看,哭了没?” “你还凑近点,都要亲上了,滚!” “你想我还不给你亲。” 他俩闹,以驱散汇聚的乌云。 管锌被蔡徵超一个眼神招出病房外,病房门隔开了人群,却隔不开悲喜。 管锌问他,“你这么盯着我,你心里不发毛吗?” 只是现在所有人都在熬,每个人都在心酸里打滚,容茉,靖驰牧,管铱,靖岳,一个人的心已经碎成了很多块了,难道还非要每一块都奉献给不同的人吗?未免太残忍了。 他好像不能问别的,也不知道该如何问别的,只好如此寒暄,至少让管锌听起来不那么唐突。 从一堂课的走神到现在,蔡徵超对一份没有着落的,回应也很浅陌的爱坚持得已经够久了,这并非酿一坛“女儿红”,不是越陈越香,过分的累积超出了身心限载,继续维系会使双方都有负担,现在还好,如果再长一些日子呢?! 那么蔡徵超也会过得更肆意洒脱。 大概上天要这么安排也有他的考量吧。 他怎么能不明白,他不就是连自己的病都看不好嘛。 其实这两年,父母会催婚他,早前还只是偶尔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自从蔡栀毓未婚先孕生子后的事出了后,家里也会明着说,甚至拿蔡栀毓做反面教材,他虽会帮腔,又觉得堂妹的事已经让父母觉得荒唐而难以接受,便一直隐瞒自己的性取向,怕父母做出什么傻事来,碍于此也总是敷衍地应付而没有表达自己真正的想法。 父母督促自己结婚生子像小时候督促他写完作业后交过去签字一样,好像完成了这件事他们也完成了作为父母的使命和责任。事实上在自己成年时父母已经完成了使命,而后的给予一切都属于超额完成。还是那么说,可以,但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