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岳垂下眸来,问他,“你笑什么?” “管锌,你如果这样和我兑换值得与否我会生气的。” 管锌说话有些吃力:“阿靖,别气,阿靖,真的别气。” 小孩子置气一样的,“叫阿靖也不顶用。” 管锌的手指又动了动,大病未愈的关系说话很小声,可明明很小声却有如雷贯耳之势,靖岳鼻头酸得紧,手捏得紧,心抽抽得紧,疼得紧,爱得紧,但始终拒绝眼泪的滑落。 管锌的睫毛颤巍着,他是个病人,虚弱得无法克制自己,泪顺着眼角滑落,靖岳替他拭去,他听见靖岳说,“管锌,我好疼啊,好疼好疼。” 靖岳最终还是落了一吻在管锌的嘴唇,浅浅的,怕弄疼了管锌,但留了一会儿,实在不舍得分开。 “你怎么不叫锌了。” “那我叫你好了,阿靖,阿靖,阿靖,我的阿靖。” “锌。”靖岳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管锌的下唇瓣,“好起来,好起来。还有,我爱你。” 管锌对这个世界的共鸣少得可怜,几乎不存在同步呼吸,可他还是生存在这个他厌恶的世界里,想陪一个人久一点,再久一点。 蔡徵超是在得知蔡栀毓的事情后到了医院,都算不上敲门,他只是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门。他带了一束花,没带果篮。 靖岳给蔡徵超挪椅子,嘴上没停吐槽,玩笑话。 靖岳耸耸肩:“不带我我就不给他去。” “是这样的,不过你没男朋友,这方面的事你不清楚我也理解。” 尴尬是被这么打破的。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知道什么样的爱给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情绪该表露,什么样的情绪该隐藏。 5 如果不是他 如果你有富裕的海星星欢迎投喂,谢谢 推开门,房间里全是酒瓶和烟蒂,密集到倘若靖岳下脚不稳妥些就会踢到瓶子,随即便像多米诺骨牌那样一个接一个地响。 从这些垃圾不难看出整个实习期管锌清醒的时间没几分钟,再刨去他要清醒实习和佯装清醒地同自己电话、信息的时间,所剩的时间他几乎是泡在烟酒里。 不快乐的原因是什么,靖岳不得而知,论坛事件也许是其一,又或许,管锌从来就没有好起来,从来也,不快乐。他把自己拘囿在房间里,仿佛失去饥饿神经。连房间的窗帘他都不开,沉寂在黑暗里把自己深埋,逐渐堕落甚至开始痴迷这种状态。 靠近了才看清管锌憔悴得不成样子,眼窝陷在眼骨里显得尤其突兀,整个人都毫无生气。 “锌。”靖岳试探性地去触碰他,温柔得仿佛怕一用力他就会灰飞湮灭,“锌,我是靖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