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平五年小暑,荧惑冲月。宇宙大将军侯靖兴兵反了他跟过的第三位国主。建康十万兵马仅能堪堪抵挡住侯靖带来的万人小队。 他平日里对谢令殊等世家虽是阴阳怪气。可行为言语却没得如此粗鄙的,这庐阳王萧任被他老子打发到西南黔州几年,政务理得不怎么样。一身匪气变本加厉,这种紧要关头,营里还在日日歌舞,顿顿鱼肉。 “武哥我害怕。”红妹听着周围簌簌的风声,想起那千军万马过的巨大动静,心惊胆寒。 红妹点点头,拉紧了怀中赵虫儿,朝他望着。赵武的眼里有着坚定与勇毅。真好,上天如此优待与自己。那绣花簇锦的棉袍成了两人未来生活的希冀。 红妹瞪大了眼睛,她不敢发出声音。身后就是歹人,若是自己出声,赵武必定会来救自己。对方身形高大,赵武一定打不过他们的。 意识逐渐模糊,眼前只剩下一个光点了,她趴在地上失去知觉。身上的两个胡人见她软了身体,顺势踢了一脚向前走去… “都说叫我郎君了,我也不是找不到,东藏西躲的我根本没办法辨清方向!”心虚的女声对答。 看着篱门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自己眼前。心中才有了一点慌乱,这次她不是真心要逃家,看形势外面也乱得很。陆陆续续涌进城的人只多不少,她机灵的很,爬上了一棵老榕树,正看着谢启追着猴儿在下面赶。 现在要紧的是找个安身之所,谢溶晓得落草涧一处暗道,是从前甘郎中带她们去过。e她非说自己认得路,要领着谢启走,不想许久未来这边,竟然荒废至此。 赵武反射性伸手接了,摸到一团冷冷的的物什。他摸索了一阵突然双目赤红,发出狮子一般的怒吼:“啊啊啊啊啊啊!!!”举起枪头向那两个胡人刺了过去。 赵武的喊声惊了谢启一跳,他俩回头便看到打作一团的三人。 胡人何等可恶!把我大梁子民玩弄于股掌之间!谢启气血沸腾,心中满是恨意。抄起一团e泥巴砸了过去,二人见乐趣被打断,来了一个瘦弱之人。骂骂咧咧地把e矛头对向谢启。 赵武见两个胡人被制住,瞬间来了精神,狂吼着冲过去,往其中一人身上乱刺。温热的血液溅在了他的脸上,赵武只顾着泄愤报仇,丝毫不觉,砍瓜切菜一般直到刀下之人再无声息。 谢启听到谢溶在呼叫,顾不得这边失去神智,乱砍乱杀的赵武,忙跑了回去。 谢溶看他奄奄一息,又摸了他的e脉搏,确实很细微,但好歹有口气:“是活着,不过要马上安顿下来,我摸了下发现有点发烧…” 呼的一阵风到了面前,两人警铃大作,只见那赵武哭泣哀嚎:“虫儿,红妹!虫儿…” 赵武抱着红妹的尸体,看着恩公走远,发疯似的跟跑了上来。跪下道:“恩公!恩公!”一边叩头一边哭。 “闭嘴!你再哭把胡人引来了,便自己去死,我可不会救你!”谢启压低声音骂道。 谢溶见他行动困难,一时间怜悯心顿起:“你先别动,稍微歇息会儿,一会儿我辨清方向可以带你去医病。” 谢溶见他生意全无,一心求死。急的不行,“那你自己在这里呆着,娘子,我们走!”谢启说罢便要带着谢溶走了。 谢启见她面露难色,伸手便要拖孩子,不料,赵武又扑倒在孩子身上:“你们干什么?不准带走虫儿!” “你快起来,孩子要被你压死了!”谢溶连忙推开他。 两人见他哭的悲戚,心中也是凄凉。想今年过年的时候都是多邦来贺,笙箫不断。看在却落得山河国乱… 谢启见他抱着个血肉模糊的死人,也知道他受了刺激,只好自己抱着赵虫儿押后,让谢溶带着小金走在在中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