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面容老成,已经经历过数次科考的洗礼,只与相熟的友人讨一讨学问,而后大多时间沉下心来温书。 这是狄昭昭头一次在京城的贡院中参试。 贡院内外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看到京城贡院门前的考生,狄松实眼睛里露出一丝丝回忆和感慨。 狄昭昭点头道:“我这就检查。”说完便细细又将考篮中的所有物件都检查了一遍。 抬头看到家人都来送考,也觉得心中暖融:“祖父祖母,爹娘。”他一一喊到,又笑说,“我便去了,夜深寒凉,莫要在外久站。” 狄昭昭把自己热乎乎的手塞进徐氏手心,笑说:“您瞧我手多热乎。我身体自幼就好,生病也少,祖母哪用如此担心?” 狄昭昭在家人的目送下,提着考篮融入数不清的学子中。 那时,小家伙还会欢快回头跟他招手:“爹爹我去考试啦~” 春闱检查夹带、唱保等流程与前头几次考试没有太大区别,就是更严了些。 稍稍打量了一下四周,京城这间贡院明显比老家的贡院好上许多。 显然他们能大致猜到狄昭昭的身份,因为这场考试中的学子平均年龄在三十岁,二十多已经算年轻,尚未弱冠者凤毛麟角。 不过终究是春闱更重要,他们将目光挪开,看了一圈,心中有数才收回来。 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出声。 晨光熹微。 拿到试题后,狄昭昭收敛心神,静心答题。 狄昭昭在礼部贡院内静心答题。 来回有巡考官视察,以监督考生防止作弊,狄昭昭在休息眼睛, 转动手腕的过程中,还抬眼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杜成秋那家伙修撰过法典,性子执拗又严谨,文风倒是无妨,文意上要是被他捉到一点疏漏,再好的文章都要被他降个几十的位次。” …… 狄昭昭以为正常。 狄昭昭觉得监考严。 作为这次春闱的风云人物, 狄昭昭也是有一点自觉的。 在他表示要参加隔年的这场春闱后,更是争论一片。 京城最好的茶馆中。 也有锐意进取的书生,洪声道:“此时势头正好,心气正高,乃高歌猛进之虎势。依我看少年自当锐勇,才不负天公垂青。” 引得不少数次参考的学子暗暗点头,即使没说什么,但都也觉得稳扎稳打更好,毕竟内敛稳重才是这个时代推崇的性格主流。 被反驳的学子纷纷皱眉,此言岂不是暗指他们是只顾眼前的燕雀?循着声音看过去,只看到一个身穿锦绣长衫的富贵公子,与两名身着书生袍的学子坐在一桌,正是王元琮。 众人诧异。 王元琮也不耐听下去了,拉着两个好友就走,晦气道:“我也是前阵子听到一个很棒的诗会,收获颇丰,才领你们来的。没想到短短数日就变了一批人,竟说些真假不知的闲话,还好意思说狄昭昭!” 王元琮顿时面色爆红,憋出一句:“我可不是夸他,只是说的事实。” 张建白和齐峥都在他的瞪视下,强压住嘴角的笑意,点头:“好好好,你没夸他。” “只是咱们是一心读书不知道,其实就跟许多村庄里埋头耕地的农户也不关注秋闱何日开考一样。”王元琮自然是点头,而后又道,“但据我爹说,狄昭昭名气在圈子里其实已经很响亮了,那些背负仇恨找不到凶手的,得知有这个大理寺组织的、许多办案好手汇聚一堂的侦办机会,自然蜂拥而来。” 三人讨论着走远,想着早早回去再抢时间温会儿书,连脚步都急促了些。的人生于同一时代,还在差不多的年岁入仕科举,实在是难免让人心生紧迫,想要奋力追赶。 只是狄昭昭不为此所困扰,外头如何争议、不安宁,都不会动摇他的决定,见过祖父如何顶着疾风骤雨前行,他自不会为这点小声音动摇。 反倒是在外等待的狄先裕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但却全都被同桌吃饭的几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沾了书坊的光,还有几个做周边、礼品、抽卡等下游营生的,这会儿大伙都存下了一笔不菲的小金库,有些人起手经营起来,也有些人带着小金库彻底美滋滋躺平,日子都快活得很。 他又找谁说理去? 那心脏就跟不听他指挥似的,搁那儿一个劲儿地噗噗直跳。 狄先裕恨恨的一个个指过去:“你们等着看好了,看你们家的到时候科考,我笑话不死你们。”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就是,等到我们家孩子能考到举人、进士,你这记性怕是早把这事忘干净了。”了解他的大伙都纷纷有恃无恐。 还别说,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就是相互熟悉了解。 只是心怎么也静不下来,连最喜欢的话本都看不进去了,就跟迷路的蚂蚁一样在原地来回转圈圈。 在书房里焦虑地转圈圈。 在咸鱼的一通胡思乱想中,终于转圈圈转到了一连九天、三场的春闱结束。 在家里来的马车上,徐氏笑着冲孙儿道:“你爹这几日可是茶不思饭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