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细究,喷溅到这个盒子上的每一滴血,形状大小都不一样。 狄昭昭小脑袋左边看看,没人应他,小脑袋右边看看,也无人应他。 这就跟水上的快艇,天上流星一个道理,速度越快,嗖地一下冲得越远,拖尾就会越长。 落到同一处,但拖尾更短,那么谁给它们的勇气冲到这里呢? 狄昭昭把这两滴血单独摘出来,再指出不同之处,细细解释,大家才终于有点回过味来。 狄昭昭小脑袋点点,又问了一下这个盒子摆放的位置和高度后,语气很是肯定: 桌边一群人,像是被牧羊犬赶着咩咩走的羊群,下意识懵懵地点头。 “咱当时怎么没看出来?” 狄昭昭见大家都认同这个说法,给出了他的结论:“这个凶手,可能受伤了,大约在两只手或胳膊上。” “受伤了?那可就好找多了。” 狄昭昭连忙提高声音:“我说是可能!要确定的话,最好还要去现场看看,比如不正常的抛甩血,滴落血,譬如凶手退出去的沿途。” 他们几个可争了半天,连在门口处理染血凶器时滴的这种可能都猜了,愣是把平生遇到过的作案现场都一一猜过了,也没定下来。 这可不就跟开了天眼一样? 狄松实见此感慨道:“咱们大理寺距离能灵活运用这本《血迹受力分析》,还是差了一截。” 小孩很是理所当然地觉得,都是大人们要做的事太多了,没时间玩,所以才没他学得快。 见小孩跃跃欲试的兴奋小表情。 他的心中感慨的情绪戛然而止。 才放过去,眼睛一撇,却是一桩自己没见过的案子? 甚至有人托关系找到了他,言辞悲戚恳切,要不他也不会专门挑这个时候,递送到狄小郎君面前。 狄松实只是瞧了他一眼,确实没说什么,看起了案子。 他看着眼前物证盒中的一枚带血玉佩,上方咻地一下弹出方块蘑菇。 玉佩的高度比较低。 只能看到右侧三分之一左右的区域。 挣扎着被拖行,被粗壮的胳膊挥起的木棍击打,有血飞落到泥土……泥地上甚至拖曳出一道挣扎的混乱痕迹。 “太坏了!!!” 他恨不得跳起来,冲到动图里去把那个大坏蛋踹飞! 看着小孩气红了眼眶,死死地盯着卷宗和物证,心里都突突的。 莫名为那歹徒捏了把冷汗,惹谁不好? 狄昭昭仔仔细细把动图每一个画面,都揪得透透的。 游寺丞见此,不禁有些愣住,甚至都有点不太敢相信:“能看出……这么多信息吗?” 他都能看出点皮毛,但没法这么精准。比如能从脚印看出这人很高,但具体不了多少尺,也能看出很壮,但也不能精准是牛捕头这么壮、还是丁捕头这种稍微有点壮…… 他很是自信地点点头,小脸严肃,威严十足地学着祖父挥手说:“就按照我说的去找!!” 游寺丞还在待机中。 狄昭昭绷着小脸,表情严肃:“你们要听具体分析的话,我也可以跟你们讲讲。” 众人:“……” 现在表情这么严肃,这么认真,那得要用多少脑子才能听懂? 有纯靠武力吃饭的差役,默默往后退了几步,悄悄地,动作很小心。 真能顺着这些线索,找到有嫌疑的人,比什么解释都强! “肯定肯定!小郎君你放心。” 狄昭昭又看了几桩案子。 狄昭昭还有些气鼓鼓地走在出大理寺的路上。天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狄昭昭在大理寺气得想打人。 “啊啊啊——” 他在书房已经把头发都挠成爆炸头了。 努力想了又想,就是想不出把琉璃变成透明玻璃,要做什么。 还是要高温煅烧呢? 他不仅化学不记得,连看过的小说怎么也一点也想不起来相关的知识啊? 他提笔的时候很自信,不就是给马脚下面弄个铁片钉进去吗? 然后就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