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昭昭兴奋坏了，小巴掌往墙上一拍，然后兴奋喊：“爹爹，快用紫霸王照它。” “还真是！” “啧啧——” 一会儿说紫霸王这个名号，一会儿又聊别的几种光，比如绿油油的光侧着照灰尘看的特别清楚，还时不时就夸一句爹爹。 “我爹爹想出来的，是不是很聪明？” 听狄昭昭讲这个天虹，看小人在七彩光里来回蹦跶，一个个藏得深的痕迹，轻松就能被看见。 虽然小孩有些夸张，把他爹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但是不得不说，狄先裕往那一站，表情淡淡地操作一下支架上的琉璃，七彩光指哪打哪，那架势，还真挺唬人的。 对这种小孩子才喜欢的照彩虹游戏已经不感冒的狄先裕，这会儿都在想了，等这次功课交了，他就可以回归从前那种躺平咸鱼生活了。 忽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狄先裕的咸鱼畅想。 “都没事干了是吧？” 狄寺丞面无表情，将目光从墙壁上收回来，对父子二人沉声道：“你俩跟我进来。”说完，转身就往里走。 忽然心虚的狄昭昭：！！！ 小孩心砰砰跳，扯扯爹的衣摆，小声：“爹爹，祖父会不会生气了？” 穿过外间，食盒还放在熟悉的圆桌上，又过了一道门，这才到了内间。 屋顶极高，一根根粗大的圆柱如同参天古木般屹立，给人以稳固厚重之感。 长桌旁围坐着好几人，都穿着绯色官服，眉头紧皱。 乌亮的眼睛里写满好奇，小耳朵竖得老高。 “指不定对这案子有些帮助。” 因为太闹腾，被捉进来的一大一小：“……”这会儿更是乖得跟被猫妈妈叼住后脖颈的小猫崽似的。 桌上有些乱，大理寺的六位寺丞全都到齐，纷纷眉头紧锁，神情焦灼。 相比之下，还是负责京城现案的压力最大。 现在可没法讲究这些，即使狄寺丞被点为这个案子的主审，但整个大理寺谁也逃不脱。 若是那样，只怕会被怒嘲：“难道偌大的大理寺，找不出一个能破此案的人？”再被喷个狗血淋头，可能还要被言官参上好几本，冠上废物、吃干饭等臭名。 “总之，当年先是考虑被烧酒楼主家、掌柜等人有无仇家。酒楼上下的人都查过了，没结果。后来又试着比对几家酒楼有没有重合的可疑人物，如掌柜小二杂役，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这条路，就只能搁置了。” “我当时还让人去查五家酒楼被烧，最得益的是哪家酒楼，结果也无。几家酒楼分处城南、城西、城北、城东，根本没有酒楼和他们都处于竞争关系。” 一条条排查说完，最后周寺丞苦笑，“当时我都在想，会不会是两个疯子，随便挑个酒楼就烧了。” “真要这样，那就麻烦了。”王寺丞苦着脸说，“酒楼被烧过，又被水和沙土扑过，本就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痕迹，若是还没一点仇怨纠葛，那这案子怎么破？” 狄先裕在一旁都听得心慌，直咽唾沫，好家伙，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这要是破不了，不仅落个骂名，政绩也不好看，多亏啊！ “嗯？” “傻不傻？”狄先裕刮他小鼻子，声音再压低，“你没看个个都当烫手山芋，往外推都来不及。” 狄先裕沉默，甚至有些不知该怎么对上昭哥儿那双黑白分明、写满赤诚的眼睛。 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冷静而锐利的气场，好像一头镇守领地的威严雄狮，让人不敢升起一丝侵犯之心。 “是吧！”狄昭昭眼睛一下就亮起来，小语气得意骄傲的不行。 超厉害的！！！ 但现在不同。 “王寺丞，你派人排查全京城售卖油火……” 尽管是同级，但狄松实是这个案子的主审，既担了最大的责，也自然有最大的权力，此刻安排起来，巨大的工作量砸下去，丝毫不见手软。 退一万步说，也许这次纵火的人，压根就不是连环纵火案的凶手，而是酒楼内部起了龌龊，模仿那个纵火狂徒烧了自家酒楼。 “啧啧——”狄先裕听着就感觉累，这种全方位、地毯式的大排查，得忙活多久啊？ 难怪之前听说什么警察蹲守十天半个月，二十四小时盯人，刑警总是加班之类的报道，电视剧里都好多不眠不休熬通宵的片段。 可怕！ “你等会儿带上昭哥儿去着火的酒楼勘察，看能不能发现可用的证据。”狄寺丞走过来，安排道。 被安排了任务小孩却很积极，眼眸亮晶晶的，腰杆笔直，挺起小胸脯：“我会认真去找的，爹爹也会努力的，祖父你放心好了！” 父子俩一齐点头，甚为乖巧。 他爹居然连崽都不放过，就昭哥儿那双眼睛，妥妥勘察现场工具人啊！ “得亏是没有压榨童工这个概念。”狄先裕嘀咕，想想又不对，好多夫妻餐饮店好像也让家里小孩帮忙来着。 狄昭昭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那小步子走的都快要跳起来了：“爹爹，咱们要去抓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