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烟低估了顾宣，也许是这么多年来平等的相处，让她忽视了眼前人的身份，觉得可以随意糊弄。 屋里没有开大灯，只有房顶埋着的一圈小灯亮着，阴影让希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空气有些凝固。 “下班和同事聚了聚。” “嗯。”希烟掩饰掉眼底的心虚，她将外套和包包脱下放好，转移话题道，“你呢？吃饭没有？” 希烟动作微顿，笑了一下想缓解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氛围。 她觉得今晚的顾宣实在奇怪，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更像是，她第一次见到顾宣的时候他给她的感受，高不可攀，只是一个眼神看过来就清楚得知道双方的差距，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走过去动作僵硬打开文件夹，里面的东西让她拿都拿不稳，厚厚的几十张照片砸到了地上，仙女散花似得全部铺开在地上，让希烟彻底没了尊严。 哆哆嗦嗦地将照片全部堆到一块儿，一眼扫过去的内容让她羞耻，她还在其中看到了几张自己上学时候的照片。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布满了脸颊。顾宣靠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她，并没有希烟想象中的失态。希烟不相信这么长时间的爱意他不会对她心软，她想朝他身上扑过去撒娇乞求，却轻易被他躲开了。 顾宣的语气如他现在一样冷漠，他说：“你还以为，发生了这种事我还会原谅你吗？我们还能和之前一样吗？” 希烟摇头，哽咽地拒绝，她不承认：“不是这样的……” 他掰开希烟拉着他手臂的手，站起身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他说完便走了，门口传来关门声。希烟心里彻底清楚两人分手了，没可能了。 她怒不可遏，划开手机找到电话号码拨了过去。赵俞钦刚接通电话，就听见对面的怒骂声，他艰难地在一连串c语言中读取到了有用的消息，于是幸灾乐祸道：“活该。” 希烟根本不信：“不是你还能是谁？我明明都答应了你所有要求……” “……”希烟又生气地挂断了电话，她看着四周到处熟悉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似乎另一个人只是去上班了，而不是不再回来。在一起的时候顾宣出手大方，每月都会给她零花钱，各种节日会给她送礼物。给她留下的这个房子也能值个几千万，希烟已经有钱了，但她不知足，她不想放任顾宣就这样离开，她不甘心。 她心里的预兆越发强烈，顾宣显然是动真格了，真的不要她了。她发现没了女朋友的这层关系，在社会上她连顾宣的面都见不到，一切又回到了她还没有追到他的时候，甚至比那时候更糟，因为之前在大学校园里，她还能通过课表堵到他。 她久违地重新拒绝了赵俞钦。电话还在接通中，她冷冷地说：“你再联系我我就报警。” 当时希烟正要去地下室开车，收到消息哪还有脸去上班，握住手机的手不断发抖，她直接给赵俞钦拨去了电话，几乎下一秒就被接通了。 “我这个人言而有信而已，只是想让你认清楚自己是哪种货色。” “没满意呢。你让我再多操几顿，没准就满意了。” 她说完立马按断通话，一边搭电梯一边在手机上买票，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她订好飞机票，公寓里的东西太多，她便只拿了值钱和重要的，很快整理了两个行李箱出来，衣服和其他大件她全部留在了屋子里，反正可以重新买。